“姑娘可別聽這個老婆的,他們仨就沒安好心!”平時不怎麼愛話的虎,這會兒竟然急了起來,“這像是求人幫忙的!?一大清早,進來咱五味齋就要拖人走,要不是我們哥倆攔著,他們這簡直是要明目張膽的搶人!”
柳玉喜呼啦抬起頭,那現擠出來的眼淚掛在臉上,多少還是讓她看上去有了那麼點可憐的意思。
“虎哥,你們可不能亂話呀,我們是求嫂幫個忙,怎麼是搶吶?你們這麼,不是讓人誤會嗎?”
“誰是你哥!”虎眼睛一瞪,“我可不是你哥,也別叫那麼好聽!進來不聲不響拉了人就想跑,還不是搶!?”
虎可不吃這一套,任憑她柳玉喜那聲哥喊的怎麼嬌,怎麼軟,打從一開始,只要是見了她,他就忍不住的心煩,也看不出她有什麼地方好看。
柳葉兒眉峰也挑了挑,“嫂?玉喜,你喊的是咱採蓮嫂?咱家可就這麼一個嫂,還跟你們住一個門裡,找她可用不著上我們五味齋。”
柳玉喜指甲掐著手心,是掐了又掐,往常她在柳葉兒面前,那可是耍橫慣了的,現在得低三下四,好聲好氣的,她心裡那是一萬個不痛快!
柳玉喜那臉都快掛不住了,“三姐,我喊的是綠桃嫂。”
“別,你可千萬別這麼喊,人家綠桃可擔不起你這聲嫂。”柳葉兒抬手就給她把那話頭壓住了。
難怪不見蔡綠桃人影,就連屋裡也不見人,鬧了半天,他們還真是沖著綠桃來的。
柳葉兒那臉上冷了冷,“綠桃可早就跟咱柳家沒關繫了,甭管她往後想不想嫁人,這聲嫂,你都喊不了。”
他們這幾個,是當蔡綠桃好欺負呢,還是當她好糊弄?來了以後二話不就要把人給帶走,誰知道又有什麼花花腸。
羅翠眨巴著一雙腫泡眼,“三丫頭,你可不能這麼,一日夫妻百日恩,這可錯不了!綠桃跟咱玉達,也就是兩口慪氣,日還能真不過了?”
“她要想賭氣,那也行,誰叫咱家都是仁義人呢,都讓著她。但她不著家的時候,是不是也太長了?這也該鬧完脾氣回去了呀!那才是家,怎麼好一直在你這待著?”
柳葉兒嘴角厭惡地撇了撇,這話可得清楚了,“哪來的兩口,當時還是裡長出的面,綠桃跟玉達早就沒了關系。”
“那也是綠桃鬧脾氣,三丫頭,你倆好,就算是再好,可也不能攔著綠桃,不讓她回家了呀!”
羅翠扯過來柳玉達,嚷的聲淚俱下,“看看你弟,你自己看看你弟弟,他都這樣了,綠桃還不能回來?”
“咱玉達以前拿她,沒的的好,知道她爹孃在這,那是天天來這送吃的穿的表孝心。人心都是肉長的,現在玉達這樣,她可不能不管呀!”
羅翠拍打著自己的粗腿,哭號的活像是要活活哭死在這兒,連聲嚷嚷著自己慘啊,慘啊。
雖羅翠嘴裡的自己,是慘到了極點,但柳葉兒可沒從她臉上看出來她苦在哪兒。
羅翠也就只一張嘴嚷嚷的慘,實際上,她今天來,就是想用盡辦法,讓蔡綠桃回去,幫著自己伺候柳玉達。
起初,柳玉達沒了這一雙手,羅翠在家是一天到晚的哭天搶地,是老天爺不公平,又是心疼兒,恨不能替兒沒了這雙手。
那時候,羅翠不光在家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兒,還想盡辦法的幫他找大夫,看能不能有辦法,用什麼偏方,治好這雙已經斷了的手。
結果,自然是不會有這樣的偏方,柳玉達那手,是絕對不可能好起來了。
日一長,羅翠就開始伺候的有些不耐煩了起來,吃飯也好,換衣裳也好,她是能不做就不做,要不然柳玉達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個鬼樣。
可這畢竟是她親兒,要她扔了不管也做不到,於是她跟柳玉喜在家一盤算,合計好了,帶著柳玉達就來了這五味齋。
這一趟來,為的就是再給兒找個能任勞任怨伺候他的人。除了那蔡綠桃,這娘幾個還真想不到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