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梁表妹激動得直喘粗氣,手指頭點著柳葉兒,“真是個潑婦!”
“喲。”柳葉兒冷笑了一聲,看來今天遇上的也是個不講理的,“來我鋪裡面撒野耍賴,我還不能趕人了?這就成潑婦了?”
“來,姑娘,你倒是給我,怎麼著才不是潑婦?要不現在你就跟我你家在哪兒,我讓鋪裡夥計今天就你家,在你家賴著不走,什麼值錢就挑什麼給你砸,你要是能做到照樣笑臉相迎,那我也算服氣。”
柳葉兒這幾句更是捅了馬蜂窩,周梁表妹氣的矮鼻樑都快撐出倆大洞來,“這能是一回事嗎!?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你要趕人,那你讓他走就是了,砸他東西幹什麼!?砸了你不賠錢,還什麼,就兩塊破板的事兒,那是就兩塊破板!?”
柳葉兒盯著她,她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站在這嚷嚷的模樣有多難看,還理直氣壯,挺胸抬頭。
貨挑是她讓人給砸了的,這點她承認,是她幹的就是她幹的,沒必要否認。
但那破了的也真就兩塊破板,怎麼讓周梁表妹的,就好像是她給砸爛了周梁家的傳家寶了呢?
那個破貨挑,還能價值連城?這話只怕是給傻聽,傻都不信。
周梁表妹兩手往腰裡一掐,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柳葉兒,“我表哥,靠的就是貨挑吃飯,那是他吃飯的家當!你給他砸了,他還怎麼出門!?你砸的是兩塊破木頭!?”
“看不出來你這個潑婦,怎麼還這麼心狠,你這不是給他砸了貨挑,你是砸了他的財路,不讓他好過!”
聽到這是斷了周梁財路那一句,柳葉兒險些沒笑噴。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什麼綠林劫匪,搶了哪家的富商呢。
就那破貨挑,收拾收拾,用不了一時半會兒,半點都不耽誤他走街串巷,就這麼點芝麻綠豆大的事,還值得讓個表妹過來替自己出氣?
周梁表妹板著臉,薄薄的嘴一張,手又對著柳葉兒伸了過去,“你就得賠,他沒法出門的時候,少賺了的都得你賠!”
“我是打斷他腿了,還是折斷他胳膊了?”柳葉兒斜眼看過去,“自己不出門,那是他自己不願意。”
“不管你什麼,今天你都得賠,我表格沒出門的時候,少也得少賺了一百文,就得你給!”
周梁表妹開口,就要了一百文。
她剛完,武那手都已經開始摸向錢匣了。
才一百文,這點對於自家姑娘來,跟打發個要飯的沒區別,給她就得了。
柳葉兒一個眼神瞪過去,武的手又收了回去。
她望著周梁表妹,直截了當地下了最後通牒,“一文錢都沒有,現在立馬給我出去,你要不走,跟你那表哥一個下場。”
柳葉兒當然知道一百文錢不多,就憑五味齋現在的盈利,一百文,連九牛一毛都不算。
但今天哪怕是一文錢,她也絕對不會給周梁表妹。
平日裡,要有乞丐來討飯,瞧著真可憐的老乞丐,她都會讓武給拿些銅板,再給些點心。
但那些是她願意給,給的值,今天周梁表妹來跟她要,哪怕是一文錢,她也不想給。
沒原因,沒理由,就是不想慣著奇葩!
踹壞了兩塊板就要跟她要一百文,她要是給就給,那以後誰沒錢了都可以來賴著不走,只要有人動手,立馬就能開始訛詐。
柳葉兒態度很堅決,就那兩個字,不給。
周梁表妹一聽這,火氣也上來了,可不是那笑眯眯的模樣了,聲音也一句高過一句。
先前她倆針尖對麥芒的,動靜還不算太大,現在她這一嚷嚷,鋪裡好些吃點心的,都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過來。
柳葉兒轉身,由著周梁表妹臉紅耳赤的在自己身後講道理,對著那些吃點心的熟客稍稍彎了彎身,很是抱歉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