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桂枝這下是徹底寒了心,人有時候在想通想不通之間,也就只是一線之隔。
剛還要掉眼淚的柳桂枝,突然就覺得自己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她從來都沒這麼透徹的看明白過,自己把五丫頭當個寶,五丫頭只當自己是根草!
突然就想明白了的柳桂枝,不免有些愣怔。
柳葉兒輕扯了扯她,“二姐,五丫頭擔心你呢。”
這句擔心,要是以往的柳桂枝聽見,必定會感動萬分,但今天真是怎麼聽怎麼諷刺。
想都已經想通了,柳桂枝心裡是半點猶豫都沒了,她還笑的跟往常一樣憨厚老實,“五丫頭,別亂,我昨天在家睡一晚上呢。”
柳玉喜一愣,心裡泛起了嘀咕,柳桂枝這個呆木頭今天是怎麼了,往常可是隻要她什麼,那就是什麼的,今天怎麼還跟自己唱反調了呢?
柳玉喜不管這一套,當即臉就拉了下來,“二姐,有我們給你撐腰,你怕什麼!”
這話裡,都已經隱隱約約帶上了威脅的意味,逼著也要讓柳桂枝低頭。
看羅家大伯他們的臉色,柳葉兒也不難看出來,他們還是信柳玉喜。
畢竟在這個封建的年代,有不少遭受了輕薄的女,寧可忍氣吞聲,受著屈辱,也得維護好自己清白的名聲。
對著柳玉喜那張臉,柳桂枝是越看越心寒,她們娘倆玩了這麼一手,要不是柳葉兒早早就提醒過自己,該怎麼應付,那她今天是不是就得背定了這口黑鍋?
柳桂枝推開了柳玉喜,“五丫頭,我不是怕,是確實沒這回事啊。昨天晚上嫂想跟我倆話,在我們那睡的,你要不信就問咱嫂去。”
李採蓮是跟柳桂枝一塊進來的,心裡一直惴惴著,一聽柳桂枝這麼,連連點頭,“是啊娘,你們是不是看錯了,我早就想跟二丫頭學,給咱家鵬程繡個新花樣的鞋墊,在那繡了一晚上,都快弄好了呢。”
著李採蓮還真就掏出了一雙別著針的,繡到一半的鞋墊。
羅翠臉都快綠了,要不是還有人看著,她現在就能一巴掌抽兒媳婦臉上,吃裡扒外的東西,還敢幫著外人,欺負到她這個婆婆頭上來了!
在這娘倆又要胡攪蠻纏之前,柳葉兒笑了笑,開口道:“娘,昨天我過來看的時候,你們可都喝了不少,別是喝醉了,看錯什麼了吧?”
“再了,表舅他一貫老實,真要幹了這樣的醜事,他自己一準先就抬不起頭,哪還能這麼理直氣壯的?娘,要我,你就甭擔心了,什麼通姦,根本就是沒有的事,咱柳家的名聲好好的,羅家的名聲也沒事。”
柳葉兒不急不慢的著,都不給她倆喘氣的機會,視線掃上了羅大憨的臉,驚訝道:“表舅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還滿臉的血呢?”
“問你娘!”羅大憨現在算是洗刷了冤情,一手捂著眼睛,“我啥也沒幹,非我把二丫頭給糟蹋了,上來就戳瞎了我的眼!”
“我可沒!”羅翠又嚷了一嗓,只是這會兒她已經徹底亂了,怎麼聽都有點底氣不足。
羅家大伯越發覺得不對了,想息事寧人,勸兩句算了,但他怎麼也想不到,羅翠根本就不懂什麼叫見好就收。
羅家大伯了什麼,羅翠是半點也不聽,破口大罵羅大憨是個沒良心的,她好心沒好報。至於羅大憨是怎麼個沒良心,罵了半天也罵不出個什麼來。
“娘,快別罵了,明明什麼事都沒有,表舅還白白傷了眼。咱誰不知道表舅一個人過日,本來就難,這會兒又傷了一隻眼,往後日不更難過?”
柳葉兒嘆口氣,“表舅都這樣了,還不計較,怪不得都表舅是個老實人。這事兒反正也不是真的,二姐也沒事,娘你兩句好話,表舅不就不計較了?”
羅家大伯聽的也連連點頭,可不就是這麼個道理,虧得柳家還有個明事理的丫頭,沒一上來就跟著胡鬧。
然而柳葉兒的勸,聽在羅大憨耳朵裡,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柳葉兒剛才的那幾句,對他來,簡直就是句句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