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迷糊中的柳葉兒,依稀想起來,這是羅家的親戚到了。
昨天柳葉兒還聽到羅翠在跟羅大憨這事,是好些日不見羅家莊的親戚,趁著現在地裡沒什麼活,想請家裡來吃一頓。
這回來的,可不只是羅石爹孃那種貨色,還有羅家裡頭德高望重的長輩。
一個激靈,她翻身爬了起來,好戲要上演了,可不能遲到才是!
柳葉兒緊跟在羅家的長輩後面,聽著裡面的動。
為首的那個紅臉漢,應該就是羅家的族長,聽羅翠還要喊他大伯。羅家大伯很是誇了一通羅翠,她仁義,還能顧著表弟,有人味兒。
羅翠假惺惺的客套了半天,“咱這不都一家嘛,一筆可寫不出兩個羅字兒!怎麼不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戚?咱不管誰管?”
“往後只要是逢年過節,大憨弟想來我這,那就來!我還惦記著,不能老叫他一個人過,打算給他上房媳婦呢!”
羅翠裝的那叫一個大度寬厚,羅家大伯連聲誇她,都快給捧上天了。
“那大憨呢?”
“昨晚上跟我家那口喝多了,我去叫他起來。”羅翠正假嗖嗖地沖著大伯笑呢,一眼就看見了在門口打量的柳葉兒,心下頓時就惡意十足的得意了起來,沖她招招手,“三丫頭,起了哇?咋不見你二姐呢?”
柳葉兒笑笑,沒吱聲,方方地跟羅家的這些親戚打了招呼。
羅翠笑的那叫一個得意,柳玉喜也從屋裡出來了,難得的對著柳葉兒給了個笑臉,幸災樂禍的笑。
她們姐倆不是感情好嗎,等會兒柳桂枝出了這種醜事,看柳葉兒挖心不挖心!柳玉喜笑眯眯地催著羅翠,“娘,表舅咋還不起啊?”
羅翠得意的扭著水桶腰,那鎖,已經在把親戚迎進來之前悄悄開了摘下了。
她推開門,就見床上有倆鼓包,心頭大喜,好個羅大憨,原來你也不憨啊!
原來她還想過,要是羅大憨死活不認怎麼辦,現在看床上這樣,不認他也得認啊!
轉過臉之前,羅翠臉上那得意的笑,就立馬硬生生擠成了哭喪臉,倆腿一蹬,坐地上就開始拍著大腿哭號了起來——
“羅大憨你個喪良心的哇!我念你冷鍋冷灶叫你來,你咋能恩將仇報,把我家二丫頭給糟蹋了哇!論輩分,她還得管你叫聲表舅啊你個挨千刀的!”
羅翠罵街是永錦村一絕,尤其是這種帶著耍賴撒潑性質的哭罵,她能嚎啕半個時辰,罵同一件事,詞都不帶重複的。
而且她罵的那都是字字紮心,句句挑人的軟筋,更別提那大嗓門了。
她這一哭罵,外頭幾個親戚臉都綠了,羅翠罵的是什麼,他們可聽的清清楚楚的,這,這可實在丟人現眼啊!
羅大憨一喝多就睡的特別沉,平日裡沒人管,沒農活的時候他能一覺睡到中午,這會兒突然聽羅翠這一嗓門嚎起來,一個激靈就醒了。
“啥,翠兒姐,咋了!?”
羅大憨睜著還惺忪的睡眼,趕緊跳到了地上,他這人實在太老實,什麼也想不出。
見羅翠在地上蹬著腿哭號,羅大憨還想去拉她,可剛聽了幾句,就覺得不對勁了,一張老實憨厚的臉漲的紫紅紫紅的,“翠兒姐,你,你可不能瞎!”
“日了祖宗的羅大憨你挨千刀不得好死哇——糟蹋了我家二丫頭還想賴,你這叫我家二丫頭可咋活啊!”
羅大憨愣是不明白怎麼了,急得就會攤開兩只蒲扇大的手,還不等他稍微明白過來,羅翠竟沖上去就對著羅大憨動起了手——
羅大憨也真是憨厚,羅翠來打都不知道擋一擋,結果羅翠一巴掌抽上去,羅大憨立馬就跟殺豬似的慘叫了起來。
剛那一巴掌,羅翠的指甲不心戳進了羅大憨的眼睛裡,當即一道血珠就那麼滾了下來,疼的羅大憨直哀嚎。
羅翠一哆嗦,登時嚇蒙了,她可沒料到能真傷了羅大憨啊!
望著羅大憨臉上那一串血珠,羅翠腿都哆嗦,這,這下可咋辦?!
發個跳跳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