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翠一句話就噎死了柳大成,她特別看不上自己這個莊稼漢丈夫,覺得他就是個榆木疙瘩,沒本事又娘們唧唧。
柳鵬程也不同意,他倒不是反對玉喜再嫁,但再怎麼嫁,也不能是羅石這樣的吧?
羅石這樣的,十裡八鄉都臭名遠揚,這樣的人,好人家的女兒見了都得躲著。
但他不同意更沒轍,這是自己妹妹的婚事,當爹的了都不算,何況他這麼一個同父異母的。
羅翠像是認定了沒人會反駁她,的還挺有勁頭,“要是就這麼定了的話,那辦喜事啊……”
“我覺得這親事不合適。”
那對父正憋著呢,柳葉兒直接就開了口。
柳玉喜惱了,蹭的就站了起來,“怎麼就不合適了?我三姐,怎麼咱家啥事都有你,我的事,娘了就算,你個當姐的管不著!”
柳葉兒嗯了一聲,“你跟誰好我是管不著,以前也沒管。但要是因為你這點破事,連累到分家的我們也得跟著你們,被永錦村趕出去,那我可就管得著了。”
羅翠哎呦一聲,怪裡怪氣地插著腰往窗外斜白眼,也不知道那尖銳的高嗓門到底是罵給誰聽的。
“趕出去,憑啥趕?!誰敢趕?!我自家辦喜事,還礙著誰的眼了?你倒是找人來跟我,我看看誰敢管,誰能管得了我的閑事!”
柳葉兒冷眼看著她,“娘,你是不是忘了人家蔡有為是怎麼死的了。”
“他自己吊死的!自己想不開,死了,還能賴上咱家!?”
柳葉兒笑笑,人活到羅翠這份上,也算是沒什麼人性了。
“是,他是自己吊死的,但是因為什麼吊死的,你不用在這跟我嚷嚷。村裡人現在都盯著咱家呢。在這風口浪尖,你讓二表哥跟玉喜成親,這不是請人家來戳咱柳家脊樑骨嗎?”
“我看看誰敢戳!”
羅翠撒潑起來,一個頂十個。
“嗯,人家不敢,蔡家敢。是咱家把人家哥哥逼死了,現在又讓玉喜立馬趕著嫁了二表哥,只要人家不痛快了,就能再拿蔡有為的死事。”
“村裡人現在麼,我看是沒幾個向著咱家的了。咱家要是做的太過火,逼急了她,她去告上玉喜一狀,就是姦夫聯手逼死了蔡有為。到時候能怎麼樣,你們自己琢磨吧。”
“你要是非辦這個親事,那也行,早點,我好提前賣了房,領著奶奶她們走,可別到時候讓人拿石頭砸出去,還不夠丟人現眼的呢。”
羅翠還想罵來著,結果她那一肚罵人的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因為柳葉兒的都是真的,尤其在這樣窮鄉僻壤,犯眾怒的下場有時候比犯法還可怕。
憋了半天,羅翠吼了一聲,“蔡家那倆老不死的我都要養著了,我閨女還不能再嫁人了!他們蔡家都沒種要絕後了,我閨女還得給那個窩囊廢守寡?!”
柳葉兒輕飄飄吐出來一句,“能嫁啊,沒不能,可也得看嫁的是誰吧。前些年,住邊上那個老光棍不就是因為這給趕出去的麼。”
羅翠這下是真吭不出聲來了,柳葉兒的那個老光棍,也就三十來歲,家裡窮,娶不上媳婦,靠給人家裡幹點粗活養活自己。
後來跟村裡一家人的媳婦搞上了,東窗事發,還不知道悔改,惹了眾怒,由裡長帶頭,把他還有那個媳婦給打了出去,一輩不準回來。
這可是活生生的前車之鑒,羅翠就算是再混賬,也不敢跟全村的人這麼對著幹。
看娘不吭聲,柳玉喜就知道,一準是沒戲了,這可怎麼成!
羅石是長得醜了點,可晚上燈一吹,男人不都一個樣?!
他白天懶散,可他晚上有勁頭啊!家裡又不是沒吃的,那個短命鬼辦私塾留下的一筆銀還在她這呢,白天不做活兒怎麼了?!
他倆現在正是好到蜜裡調油的時候,那個礙眼的蔡有為死都死了,他倆憑什麼還不能在一起,這是要她一個青春正好的,活生生熬到死?!
第三更愛我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