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開口,王氏這髒水還潑個沒完沒了起來。
王氏冷笑,“什麼憑什麼,你把我那邊蘑菇全給禍害了,我現在沒法交貨給人家,你還有臉問憑什麼?你嬸我也就是仁義,讓商會處理處理就算了,沒直接把你告官!”
柳葉兒往旁邊掃了一眼,董掌櫃面露難色,想是想替柳葉兒話,又沒法開口一般。
除了董掌櫃,鎮上其他那兩家大點的酒樓掌櫃,也都在附和著王氏,幫腔。
柳葉兒哦了一聲,“我怎麼給你把蘑菇毀了的?”
“那我哪兒知道,你怎麼毀的,是下毒了還是給我往裡面放別的東西了,不還是你自己清楚嗎?我就知道,現在我那邊所有的蘑菇,全都讓你給毀了!這事是板上釘釘,你甭找藉口!”
柳葉兒又哦了一聲,沖著於老爺行了個禮,“那王嬸既然都這麼了,也不用於老爺您什麼了,讓嬸自己吧,想怎麼著。”
她半點也不慌亂,倒是讓於老爺有點意外了。
這麼痛快就問王氏要怎麼處理,顯然就是心虛了啊,可這丫頭看上去,也著實不像是心虛的,她這到底是鬧的哪一齣?
“我也不想怎麼著,還是那句話,你嬸我仁義,我那些蘑菇,也不用你賠了,讓你傷了我這一回,往後我也不打算再幹這個了。”
王氏擺出一副寬容大度的姿態來,“我不跟你計較,但是人家掌櫃的,虧了的銀,你可得給我補上。我們都是立了字據的,蘑菇供不上,我得賠,可這回是因為你把蘑菇糟蹋了才沒了,所以那些銀,不該我出,得你出。”
柳葉兒眼底閃過一道冷冷的光,還真會話,王氏這是打定主意,要把蘑菇減産這責任賴她頭上,自己還裡外裡扮了個大善人。
柳葉兒笑笑,又沖著那幾家掌櫃的作了個揖,回頭瞧著王氏,“我聽明白了,嬸,你不就是頭疼,不想給幾家掌櫃的賠銀麼。要不這樣,我幫你情,幾家掌櫃的要是高抬貴手,這事兒咱就算了,成嗎?”
那幾家酒樓老闆還沒開口,王氏就先狠狠應了聲,“當然不成!做買賣,要是沒個信譽,那還了得!?”
王氏可不想讓這事就這麼算了,她認定了就是柳葉兒坑了自己,非要讓她付出點代價。
柳葉兒皺皺眉,嘆口氣,有些無奈,“那也就是,嬸非得按著規矩來,你們字據上怎麼白底黑字寫著的,就得怎麼賠給人家,就算是人家掌櫃的仁義,看在這些年的交情上不要了,也不成,是吧?”
“是!”王氏回的斬釘截鐵,“一個銅兒也絕不能少了!”
“哦,那嬸你賠吧。”柳葉兒淡定道,“該給人家多少,就給吧。”
王氏一愣,冷冷看著柳葉兒,“什麼我賠,得你賠!”
“我賠什麼?於老爺,也該輪到我上兩句了吧?”柳葉兒望著王氏,眼裡帶著一絲鄙夷,“嬸,咱做人可得要點臉,不能因為你是我長輩,就太蹬鼻上臉!”
“蘑菇怎麼種,是我琢磨出來的,後來也是你逼的我沒辦法,我才把種蘑菇的法教給了你。當時咱倆可就好了,給了你以後,你會不會種,長的好不好,可都跟我沒關系!”
“喲,你問問這兒有誰信?”王氏譏諷地看著柳葉兒,心道,這丫頭十有八九不知道,她手裡的那張字據,早就被她用點東西,收買了羅翠給拿出來了。
這會兒那張字據,早就在自家灶膛裡燒成灰了,她能拿什麼證據?
柳葉兒半點證據都沒有,可她有啊,王氏手一揚,“你問問這些酒樓掌櫃的,最開始那幾回送蘑菇,是不是全都是我去送的,剛開始,連見你都沒見著過一回吧!”
“見著誰,可不代表東西就一定是誰種的。”柳葉兒沉聲道。
王氏哼一聲,“少在這胡攪蠻纏,這可不是你家地頭上,還能在這讓你耍賴。”
柳葉兒笑了,“耍賴的是我麼?我有證據,嬸你是不是忘了,當時我教你種蘑菇的時候,咱倆可是也立了字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