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提柳玉喜就越氣,別的都好,那天賣字畫的時候,其實蔡有為就在附近看著,可他就是沒過來,回來漏嘴以後還振振有詞,大丈夫不吃眼前虧,能屈能伸。
她越回想那天唐景雲是怎麼給自己解圍的,就越覺得嫁給蔡有為是瞎了眼。
蔡有為在外本事不大,在家卻容不得半點對自己的不尊敬,再加上本就心虛,又聽她提起唐景雲,心裡登時那叫一個醋味四溢,竟上去就給了柳玉喜一巴掌,“你不守婦道!”
柳玉喜給打蒙了,他是蔡家人捧著的,她難道就不是在柳家嬌慣著長大的!?他算什麼鳥玩意,嫁給他沒過上一天好日也就罷了,三天兩頭靠她回孃家要貼補,居然還有臉跟她動手?!
她真是越想越憋屈,直道自己是瞎了眼,撲上去就同蔡有為廝打了起來,“沒本事養家,就知道窩裡橫,我今天非跟你拼了!”
蔡家老兩口聽見動靜,慌忙過來勸架,誰知他倆一過來,蔡有為越發覺得自己沒了面,惱羞成怒,下手反倒更狠了。
這倆人在院裡撕扯著,柳玉喜那張嘴潑辣起來,一點不比羅翠差,句句都直蔡有為見不得人的痛處。
什麼假裝有學問,根本就是個考不上的草包,要不就是堂堂七尺男兒,屁用都沒有,要活活餓死一家,窩囊廢沒本事。
她愣是罵到蔡有為紅了眼,狠狠一推,柳玉喜竟一個不穩,倒在了蔡老爹還沒劈完的柴火裡。
也是湊巧的很,柳玉喜倒的不偏不斜,正被那一根尖銳的樹杈從臉頰劃了過去。當時只覺得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拿手一摸,見了血,柳玉喜便慌了。
她哆嗦著爬起來,心裡當真是半點對蔡有為的不捨都沒有了!
從她最得意的便是自己這張臉,現在要是因為這,留下了疤,那她真是殺了蔡有為的心都有!
看她愣著一聲不吭,蔡有為還挺沾沾自喜,心裡認定了這一點,女人就是賤,平時搬出那些聖人言論都教導不好,下狠手打兩回反倒就聽話了,看來下次還得打,賤娘們也配不上聽聖人訓誡。
還沒等他得意上半天,柳玉喜便撥亂了頭發,哭天搶地地嚎了起來,什麼也不打算跟他過日字了。
老兩口又是勸,又是訓兒,好不容易才讓柳玉喜的哭聲消停了點。
蔡老爹催著兒去弄些藥來,蔡有為臉上頓時便不好看了。
“買藥不得花錢?那點傷,去灶裡弄點灰抹一抹不就完事了?”
柳玉喜愣住了,“我不是剛從孃家借的錢嗎!?”
蔡有為臉一拉,振振有詞,“那是我買筆墨紙硯用的,哪能給你。”
完,他又覺得似乎是有些不太好,可銀麼,就這麼點,哪能給她。他要了銀,是補充自己學問的,是為他將來平步青雲鋪路的,柳玉喜臉上就那點傷,又不至於死了人!
而且這點自己花也不夠,他一琢磨,又有了主意,“你三姐不是挺有本事的麼,再去跟你三姐借點就是了。”
柳玉喜還沒從心寒中緩過勁來,又聽到這句,頓時像被一記悶錘砸在了心上,砸的她半天喘不上氣,“姓蔡的,你,你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後悔了,後悔嫁過來的是我,不是柳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