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雲捨得砸銀,大夫自然也捨得開好藥,一貼外敷的貼上,柳葉兒便覺得輕鬆了不少,同唐景雲聊了約莫一個時辰,竟然就能下地走路了。
時候不早,見她又沒什麼大礙,唐景雲才起身告辭。
柳葉兒送唐景雲出了門,路過隔壁大門時,唐景雲微微一頓,掃一眼正在拿竹竿當馬騎著玩的柳玉達,“那便是你四弟麼?”
柳葉兒苦笑著點點頭,唐景雲若有所思地往裡看了一眼,隨即便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然而就在唐景雲剛走出去一步,院裡的柳玉達就嗷的一嗓門,叫的活像是殺豬一般,噗通就跪地上了,趴地上哭嚎著四腳亂蹬,“娘——娘——快來啊娘——”
柳葉兒一臉茫然,剛才她可看著呢,明明什麼事都沒有,柳玉達怎麼就跪地上起不來了?
唐景雲回頭看一眼,很是雲淡風輕,剛才夾在指間的那枚石已經消失不見,“別送了,回去歇著吧,我還等著你養好身來給我做點心呢。”
又自作多情了麼,柳葉兒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還以為他多少都有點關心自己呢,搞了半天還是惦記她的點心。
走過前面路口,拐彎到了沒人的地方,上次柳葉兒在院裡碰到的那個男人便閃了出來,欲言又止,“公怎麼跟個毛孩一般見識?”
“活動活動筋骨。”唐景雲面色半點不改,“事情辦好了?”
“回……公。”這稱呼還當真有些不習慣,男心道,“已經辦妥了,用不了多久,公再耐心些等上一陣,就能回家了。”
唐景雲點點頭,繼續向前走去,男身影一閃,又隱匿在了暗處。
這一切,柳葉兒都不知情。
回家以後還有些腰痠的她,重又躺到了床上,柳桂枝煎好了內服的藥端進來,往隔壁傳來柳玉達哭聲的方向瞪了一眼,“活該,報應來了吧!”
柳葉兒問她隔壁是怎麼回事,柳桂枝很解氣地道:“一準是報應,要不然怎麼可能什麼都沒幹,腰就傷了呢。”
她的是柳玉達,柳葉兒懵了,難道剛才她看到的就是柳玉達突然傷了腰?可她看的真真切切的,他明明什麼也沒動啊……
“不他了,葉兒啊,那個……去唐公那做事的活兒,要不你還是別去了吧。”
柳桂枝突然起這個,柳葉兒沒反應過來,“為什麼不去了?”
她還以為二姐是擔心她的腰,沒想到柳桂枝竟然一本正經地:“蔡家都來提親了,你還跟那個唐公走的那麼近,這要是讓蔡家人知道了可不好!”
接下來她不開口,柳葉兒都能猜到她要什麼,頓時沒來由的一陣心煩。
親事八字都還沒一撇,這就開始把她當成蔡家和蔡有為的私有物品了,她難道不是一個活生生的,有自主決斷權利的人嗎?
女人作踐女人,不是最可悲的,最最可悲的,是對方並不覺得這是在作踐另一個女人的自尊與人格,反而還沾沾自喜,驕傲的認為自己在做一件好事。
柳桂枝身上的奴性,簡直稱得上根深蒂固。柳葉兒嘆口氣,“二姐,我的事,就讓我自己看著辦吧,你就別操心了,我心裡有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