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這兒當喪門神啊?!你男人回來了不上去接把手,怎麼什麼都得讓娘幹啊!”
徐溪永遠唯恐天下不亂,白眼珠翻的都快掉下來了,“哥,你看看你娶的這叫什麼媳婦,一點都不曉得心疼咱娘,就知道等吃等喝!”
本來徐江看見柳葉兒的時候,臉色還是可以的,一聽徐溪這麼,本來就黑的臉立馬沉了下去,粗聲粗氣沖著柳葉兒就來了,“不好好伺候娘,娶了你有個屁用!真要累著我娘,我把你剁了喂!”
柳葉兒一聲不吭,把那絲嘲弄的冷笑壓回了眼底,她才不會像以前那個柳葉兒一樣,去做無用的辯解,一解釋,等著她的一定是崔氏母的謾罵毒打。
在徐家,壓根就沒人在乎她這條命!
徐江每次回來,都會帶點不一樣的東西,這次帶了兩壇好點的酒,一隻烤好的雞。
柳葉兒上前接著,假裝不經意地開了口,“尤大叔今早還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崔氏抖了抖臉上的橫肉,“對了,得請你尤大叔來喝上一壺,你能幹這差事還不多虧了你尤大叔,趕緊找人家去!柳葉兒!去炒盤雞蛋!敢偷吃撕爛你的嘴!”
罵完柳葉兒,崔氏又換了張臉,笑眯眯地沖著兒,“去吧,喊了你尤大叔就趕緊回來,好好洗個澡歇歇。還有你柳大叔,也別忘了!”
徐江哎了一聲就出了門,柳葉兒把灶上燒好的熱水,一瓢一瓢地舀進洗澡的木桶裡,去院裡拔了兩根蘿蔔,拿了六七個雞蛋。
徐家在村裡算富裕的了,然而再富裕,也做不出什麼好吃的來。
柳葉兒發現,這個朝代在飲食上異常短缺,能吃的蔬果就那麼寥寥幾樣,這也罷了,調味品才是真少得可憐。翻來覆去就只有,鹽巴、花椒、醬油、醋。什麼辣椒啊茴香啊砂糖之類,全都沒有。
所以這時候的炒雞蛋,裡面除了油鹽什麼也不放,乍一聞挺香,吃兩口就膩的惡心。
炒完雞蛋,柳葉兒又燒上了蘿蔔燉肉,照樣還是除了油鹽什麼也沒有,頂多出鍋的時候滴點醬油,扔倆花椒。
出鍋的時候,柳葉兒趁人不注意往嘴裡塞了塊大的,難吃也比餓死強。
徐江回來以後,直接去裡屋洗澡了,洗完澡換了一身衣裳,也不管柳葉兒是不是正累著,髒衣服對著她就扔了過去,柳葉兒忍著臭味,把那身沾著血油汙的衣裳丟進了木盆。
菜擺上桌,酒倒好,尤大叔就來了,身邊還跟著一個年紀相仿,看上去有五十多的男人。
尤大叔是永錦村的裡長,差不多等於將來的村長,在永錦村,就數他了算。
跟著他一塊來的那個男人,是柳家的族長,按輩分,柳葉兒要稱他一聲七爺爺。
永錦村裡,尤柳是兩家大姓,整個村基本都是沾親帶故的,像徐家這樣的外姓人家不多。
柳葉兒規規矩矩地喊了一聲,“七爺爺,裡長。”
聽見動靜,崔氏就滿臉堆笑的過來了,把他倆迎到了裡邊坐。
這種時候,永遠都沒有柳葉兒上桌的份兒,她也不稀罕,蹲在外面抱著蘿蔔湯泡飯吃的稀裡嘩啦。得吃飽一點,等會兒才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