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你把我體內的封印解了吧,我想去殺人。”我回答得真誠且期盼。
說真的,都道我血脈之力如何強盛,如何可怖,我卻只在兩百年前殺上思南山時用過一次。師父當我心魔難斷,早替我封印了一半法力,可我還是藉著一半的殘力,破了思南山的結界,教一群天兵在我手下湮滅成灰。
自那一事,我便深知自己是個禍害,一不小心就會讓心魔當道,勾起體內殺人嗜血的慾望,故這幾百年,我隔三差五就會讓孫老頭替我加固封印,活得也越發情緒平穩,波瀾不驚,像今日這樣熱血沸騰,還是頭一次。
孫老頭嘴角的鬍子抖了抖,“得得得,畢竟你師父也是我徒弟,你要複仇,我絕不攔著,但你先聽我把話說完,一切好商量。”
“好。”
老頭眯起眼睛,“你先等一下,這件事情我已經大致捋清了,讓我組織一下語言,將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全部疏通一遍。我記得,你在這件事情上也瞎摻和了不少,待會兒再向你佐證。”
“你一步一步道來。”
說實話,我也很是好奇祝棋這人。可惜兩百年前都說她死了,哪怕知道她背後有些不幹淨的勾當,我也沒興趣再追查下去。
“好。”孫老頭給我們二人各斟了一杯茶,似是要講一個長長的故事。
“丫頭,我問你,你往年去過靈族,可知道靈族的大致情況?”
我點頭:“族長為嶽川,他兒子有嶽冕、嶽峰,哦,嶽川還有一個女兒,嶽淩,不過我尚在靈族的時候她就死了。”
“那你可還記得,嶽淩是怎麼死的?”
我想了想,道:“具體怎麼死的我不知道,反正她就是在自己屋裡被暗殺了,對了,她當時偷了她爹的異石,想據為己有,結果異石掉了不說,自己的命也被搭上了。”
“關鍵來了。”老頭敲了敲桌子,“異石。我且問你,當時是不是有很多人都在找這異石?”
我點點頭,這我記得,“嶽川和嶽冕都不是什麼好鳥,為了找到異石的下落,差點把我也賣了。”
“這便是了,和我知道的情況對上了。”老頭笑了笑,“丫頭,你猜,現在靈族的族長是誰?”
我想也沒想:“嶽川?”
“不對。”
我訝異一晌,怎麼這兩百年外面如此不太平,這族長替換的速度也忒快了些,司闕當上族長我就已經很吃驚了,沒想到靈族這邊也換了老大。
“那就是嶽冕了。這家夥心機重得很,手段跟他爹如出一轍,定是他上了位。”
“哈哈哈。”老頭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猜不到,現在的靈族族長,是嶽峰。”
“嶽峰?”我呆住了,記憶裡於嶽峰有關的片段,無非是我不經意救下他一命,他叫人差了信過來言謝而已。感覺他性子溫和,不爭不搶的,怎麼突然就成了靈族族長了?
“那嶽冕呢?我記得嶽川不待見嶽峰,反而更倚重嶽冕些,怎麼結果成了這樣?”
“看不看重沒關系,因為嶽峰,直接將嶽川和嶽冕一道給殺了,他自然而然就當上族長了。”
“......老頭,你沒有誆我?”
老頭不急不慢地抿了口茶,“反正我是查出來了,嶽峰殺了他爹和他弟弟,自己當上了族長,而且,我還要告訴你,祝棋,就是他的手下之一。”
“她?她怎麼會和嶽峰搞到一堆?”
這二人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難不成祝棋背後的勢力,就是......
“這不可能,我見過嶽峰,他的修為只能算一般水平,雖然也是靈族少主,但靈力遠沒有嶽冕的精粹,不可能有那麼大能耐。”
老頭道:“說來,也真是陰差陽錯。這嶽峰的確資質平平,但壞就壞在他爹身上了。嶽川這廝心術不正,他祖宗也沒好到哪裡去,當年三族圍剿我遁罌門,一把火本來是要把我留下來的邪門歪道全部燒毀的。可他祖宗動了歪心思,將一些禁法私藏了起來,還世代傳了下去,傳得極為隱秘,要不是我這幾日親自去查,估計還被蒙在鼓裡。那嶽峰被他爹打壓,無意中發現他爹藏著的禁術,就偷偷學了,還學了挺長一段時間,現在估計早就是半魔半人之軀了,功力非同小可。”
想到方才老頭說異石是關鍵,我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照你說的,我估計,那嶽峰不僅是學了邪術,估計連異石,也得到了吧?”
孫老頭點頭,“慚愧啊,我留下來最邪門的一卷功法,就是要以九州之氣為引,而那異石,恰好蘊了九州之氣,偏偏又被他知曉了,這才......唉。”
“等等,老頭,末生那時候化身雲詔去靈族,是不是也是為了異石?”
“是啊,可惜了,本來馬上就要得手了的,可中途生了些變故,他沒能拿回,後來那石頭就音信全無,不知怎麼的兜兜轉轉,就到了嶽峰手裡。”
我好像回想起來了,老頭嘴裡的變故,應該就是我了。那還是在北冥淵,我當時夥同雲詔,不,應該是末生,將帝都鬧了個天翻地覆。他後來追隨著一個黑衣人把我甩了,我跟了上去,幫著他打了一架,還拿到了盒子,可那盒子最後在我手裡炸開了,還炸出了雪崩,差點把我小命交代在那裡。
孫老頭道:“那異石,應該就是受到你血的感召,蘇醒了。而且我估計,與你們交手的人,應該就是嶽峰。”
“你知道那夜北冥淵上的事?末生全部都告訴你了?”
“嗯啊。”
我道:“所以,就是在那個時候,末生知道了我的身份,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