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並不代表,我就能心安理得地拋開所有,跟在末生身邊。
“末生,我承認,我是喜歡你。”我平靜地注視著他的眼,盡可能地挽回自己已經輸掉的氣焰,“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也忘了。剛開始,我只是覺得你這張臉好看,可後來,我們經歷了那麼多,我生病的時候,你照顧我的起居,給我喂藥,還保護我的安全。說實話,你對我那麼好,又長了張這麼好看的臉,我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可是,你知道嗎,我越是覺得自己喜歡你,就越是沒有安全感。你不是尋常人,你是高高在上的天族太子,你對我好是真的,經常陪在我身邊也是真的,可我總覺得你眼裡藏了東西,這讓我覺得,你不是一個真正的人,是一個縹緲虛幻的神,那種感覺,還不如我那隻綠毛豬給人帶來的真實感你懂嗎?”
末生只是淡淡地看著我,彷彿只是在聽一個不鹹不淡的故事,握住我的手心卻突然用力。我被攥住的手被捏疼了,不悅地想要掙開,卻掙不脫。
末生神情鬆了些,輕輕松開了手,“對不起,你繼續說。”
我搖搖頭,“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你有你的宏圖大業,我自當安心守在這裡,再不出世,將我的身份永遠隱瞞下去。要是在兩百年前,這些話我是斷然不會說出口的,可過了這麼久,再多的不甘,再多的委屈誤會,我都習慣了。我只是不想再惹麻煩,也不想再牽扯進去。天機閣已經被我害得夠慘了,外面的世界再大,也容不得我,更何況我這滿頭白發,一出去指不定將尋常人家嚇成什麼樣,我出去又是為何呢?”
這麼說來,我倒也是個心胸豁達的人,明明那麼多不幸的事堆在了一起,我居然還能從中找到一點安慰,真不知道我是缺心眼,還是單純的傻了。
不過人活一世,總得想開點,不管多麼難捱的事,咬碎了吞下去,再捱個幾百年,真的什麼事都沒有了。
“你說完了?”末生又拉起我的手,問道。
“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要拉拉扯扯。”然而這句話在末生面前就是放屁,他還是將我的右手拉了出來,修長的手指拂過腕間那條紅色的線,面上一時辯不出是喜是怒。
“你說了那麼多,可我只記得一句話。”
“啊?”
末生挑眉一笑,又十分不害臊地將我的手放在他胸前,整個人往前傾。我知道他又要來那一套,便知趣地趕快縮了下去,直接繞過他抵在牆上的手。
沒想到末生簡直是不要臉了,見我繞過了他的手,竟直接躺了下來,將我勾在懷裡。手上一動,薄毯就從身後飛過來,將我們二人齊齊蓋住。
我身子一抖,這姿勢,好像更他媽的曖昧了。
我踢開毯子,整個人往前一躍,想要坐起來,後面的末生直接一手勾在我的脖子處,將我生生扯了回去。
我重重地摔在褥子上,脖子上還纏著末生的手,一時動不得。毯子落下來蓋住了我的臉,一轉頭,便對上末生的臉,與我緊緊相挨。
他含著笑,“我只記得一句話,你說,你喜歡我。”
我陡然醒悟,我方才,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末生的手慢慢拂上我的臉,颳了刮我的鼻子,隨後突然掀開薄毯,支起身來,俯下臉,在我額間吻了下去。
我已經被這連環擊打得無力招架了。
推是沒用的,我雙手都推得痠痛不已了,根本推不動他分毫,只感覺額上的溫度越來越燙了。
早知道這樣,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亂說話了。
我無奈地眨巴著眼,似乎還能感覺到睫毛抵在他的下巴上。
末生低下頭,看著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伸手撥開了遮在我臉上的白發,笑得甚是開心,“你竟然不閉眼?”
我轉過頭去,表示不想和他廢話。閉不閉眼能改變什麼嗎?他能放過我嗎?我他媽能推開他嗎?
“好了,不鬧了,你剛剛醒,好好休息。”末生將我攬在懷裡,十分不客氣地將兩隻手都搭在我背上。
我被纏得實在不舒服,打著商量道,“你能不能松開我。”
“不能。”
“......”
“那我冷,我要毯子。”
末生腳底一勾,便將薄毯輕輕覆在了我身上。
“還有燈,燈亮著我睡不......”
末生抱著我,只是眨了眨眼睛,燈便滅了,屋子裡頓時黑了下來。
嗯?這是什麼邪術?
我忍氣吞聲,突然覺得我這兩百年是荒廢了,人家這兩百年勤學苦練的,早不知道超我超到哪裡去了。
“末生,那你什麼時候走?”
“不走。”
“那你什麼時候能放開我?”
“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