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也只有這種小肚雞腸之人才會天天把恩怨放在嘴邊。如此偽君子,還要強行在外人面前裝出一副心胸寬廣的模樣,也是難為了他。
“讓陸公子失望了,這幾日我一直在司闕公子的營帳裡養傷,從未外出,實在不知道陸公子經過此地,司闕公子可以為我作證。如若陸公子不信司闕公子的話,大可以派人去我的營帳中一探究竟,九凰就在這裡哪也不去,公子大可放心。”
我對著陸邕衡微微一笑,諒他也沒這個膽子,敢公然與冥族二皇子叫囂。
陸邕衡氣得一言不發,這邊與他對峙的老頭子望見此幕,頓時笑得合不攏嘴。
我走上前去,檢視了一番那昏迷的男子,發現這人傷勢極重,滿臉都是血跡,嘴唇枯裂,眼看只剩下了半條命。
我看見這男子身後還揹著一個包裹,於是開啟檢視了一番,隨即轉過身問陸邕衡:“陸公子口口聲聲說這人是盜賊,可有何證據?”
陸邕衡頓時語塞,看了他身旁那侍衛一眼。那侍衛低著頭,似是不願說。
我沉下語氣:“九凰再問一遍陸邕衡公子,可有何證據?”
陸邕衡沉了臉,氣急敗壞地踢了他身旁侍衛一腳,那侍衛支支吾吾地說:“我看見他,拿了一個東西放在包裹裡。”
我拿出那包裹裡的幹糧,道:“你說的就是這個?他包裹裡可就這一個東西。”
那侍衛頓時腿一軟,哆嗦著跪在地上,嘴裡不住喊著公子饒命。陸邕衡氣急,一腳就把這侍衛踢開了。
我冷笑一聲,都是一群為討好主子而無所不用其極的狗奴才。
“陸公子,今日你不問青紅皂白誣蔑我的事,我權當陸公子被矇住了眼,不做追究,但九凰卻有幾句話不得不講。”
“陸公子,你是舉世皆知的君子。何謂君子?當是公道於心,兼濟天下。如今躺在地上的這人,明顯是性命堪憂,可陸公子不以人命為重,反而急於興師問罪,枉顧人命,豈是君子所為?”
“再者,陸公子簡單輕信他人所言,武斷地對他人做結論,是否有不妥之處?今日之事,無非一個瀕死之人尋幾口飽腹之食,公子不但不給這人幾口救命幹糧,還聽信侍衛隨口之言,是非曲直不分,孰輕孰重不分,以致於後來信口誣蔑九凰。陸公子如此君子的所作所為,當真讓人大開眼界。”
一片死寂。
估計沒有人料到我這辛辣的說辭。
陸邕衡雙眼死死地盯住我,眸子裡燃起滔天怒意,過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多謝唐姑娘的教誨,這些,我全記下了。今日之事,是我的不對,還望眾位海涵。我們走!”
陸邕衡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道:“唐九凰,我們後會有期。”隨後帶著他的隊伍,頭也不回地走了。
司闕走了上來,看著陸邕衡離去的身影,遲疑地說:“你這樣,算是把他得罪完了。你這樣真的沒問題嗎?他會不會報複你?”
我搖頭:“不知道。對了,快把這人抬回去救治一番,他還有救。”
司闕聞言,立即吩咐幾個人將那人抬了起來。
那群老家夥本準備阻攔的,估計是怕攬上見死不救的名聲,只好任由他們抬走了。
我看著陸邕衡的隊伍已漸漸走出視線,突發奇想,今日若是畫青在這裡,那可就熱鬧了。我還留了他幾分面子,沒將他四處勾搭女子的事抖出來。若是換做畫青,那他陸邕衡的盛名到今日也就完了。
☆、第 30 章
那日我救下那昏迷男子不過是舉手之勞,卻沒想到我救下的那人,竟大有來頭。
待侍衛將那人滿是血汙的臉洗淨,司闕那群死性不改的師父又怕混進了歹人,忙不疊地前去檢視,那陣仗一點也不比我那日醒來時所見的陣仗弱。可沒想到,就是這麼一看,便看出了問題。
有幾個身份較高的老家夥,看到那人洗淨的臉後頓時大吃一驚。
他們說這人,是靈族大皇子,嶽峰。
聽到訊息的我嘴裡的茶一口噴了出來。
那幾個老家夥在冥族內地位不低,他們都說那人是嶽峰,看來那人就是嶽峰無疑了。
我不過就隨手救了一個人,怎麼這人就成了靈族的大皇子?畢竟幾天前我可是把帝宮鬧成了一鍋粥,如今嶽峰突然出現在了這裡,我自然是需要多心一點。
嶽冕同我說過,嶽峰已失蹤了數月,我當初以為他滿口幌子,自然是不信。如今看來,嶽峰失蹤之事倒是不假。
可我實在是不想再次捲入靈族內部的紛爭中去,無論那嶽冕所言是真是假,我都無心再去插手,眼下,我最好的法子就是避開這嶽峰皇子。
常言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在我打定主意避開嶽峰時,他卻主動找上了我。
當司闕過來告訴我那嶽峰要見我時,我躺在床上,死活不肯下床。司闕站在那裡,很是無奈地望著我:“九凰,你這麼躲著他也不是個辦法,幹脆同我一起去大大方方打個招呼。他不就是想當面對你道個謝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心想若只是道個謝的話,他身份尊貴,根本無需請我過去。這擺明瞭他是有事情要問我,也只有司闕這個傻子,天真地以為他只是要道謝。
“我不是同你說了嗎,千萬別在嶽峰提起我,怎麼他還會找上門來?”
司闕又是無奈地攤手,道:“這可真不怪我,我倒是守口如瓶,是嶽峰自己迷糊中聽見你同陸邕衡說的話,知道是你救了他。他方才醒過來,一問起,那幫老頭子馬上就把你招了,我攔都攔不住。”
我氣結,這幫老家夥,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麼爭先恐後地就將我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