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呆滯的我和司闕,阿櫻無辜地眨巴著眼睛,道:“你們,都不知道嗎?”
我和司闕面面相覷,心裡逐漸明白了幾分,暗道阿櫻不是傻子,而是被洗腦了。
而且阿櫻被洗腦的程度,比我預計的還要徹底的多。
很明顯,在這帝宮之內,有人想利用已經被洗腦的阿櫻,利用依羅花,來迷惑我的心智。只是那人沒料到的是,我素來不喜歡這些花花草草,平日裡沒什麼機會接觸依羅花。無心插柳,反倒歪打正著。
我嘆道,還好我沒有一派名士的風骨,不曾陶冶過酌情草木的雅興。如若沒有絕對的細心,估計連師父都得中招。
我將阿櫻喚至跟前,醞釀了一會兒措辭,道:“阿櫻,我知道這牡丹花功效極好,只是我對這花的味道有些不習慣,以後不要再將牡丹花放進茶裡,可以嗎?”
阿櫻很是侷促地點了點頭,似是有點不好意思。
我接著說:“還有,這牡丹花雖是極好,但你有頭痛的頑疾,而且有記憶衰退的毛病,實在是不適合經常聞這些香氣過於濃鬱的花。我既在治療你頭痛的頑疾,你就得聽我的話,自此之後,不要再接近此花,你可明白?”
阿櫻望著我,目光突然空洞起來,道:“真的,連線近都不能嗎?”
我點了點頭:“對。不接受反駁。”
阿櫻的目光暗了下去,低下了頭,道:“可是,我不能沒有它啊。”
“為何?”
阿櫻向後退了兩步,抬起頭,臉上突然揚起了笑容,詭異而又瘮人:“因為,紫婷姐姐說過啊,要是沒有了它,我就去死好了。”
阿櫻原本空洞的眼裡泛起了大霧,迷幻地讓人看不清阿櫻眼眸的虛實。
下一瞬間,阿櫻就直直地往身後的牆壁撞去!
“不好!”我和司闕同時脫口而出。
可是來不及了,待我和司闕飛身掠過去時,阿櫻臉部血肉模糊,已是倒在了一方血泊裡。
“阿櫻!”這變故生得太突然,我眼睜睜看著方才還活生生的阿櫻,如今倒在了血泊裡,氣息奄奄,一時間有點手足無措,身形不穩,跌坐在了地上。
司闕忙拉住了我,吼道:“你冷靜點!”
我扔了他的手,雙手扶住阿櫻的臉,道:“阿櫻,你再撐一會兒,我馬上救你。”
阿櫻的眼睛慢慢睜開,原本充斥於眼眸裡的白茫茫霧澤也散了,只剩下羸弱的軀體。
“唐姑娘,謝謝你。”阿櫻的眼裡光芒已散,留下兩行清淚,目光望向門外,喃喃道:“解脫了,我解脫了,我們走吧,都解脫了......”
我握緊阿櫻的臉,不讓其倒下,可是這張臉,還是在我手裡迅速變得僵硬,隨即閉上了眼。我只覺得手裡彷彿托起了千斤重的巨石,沉甸甸而不敢放手。
阿櫻就這麼死在了我的手裡。
那些想要害我的人,究竟將阿櫻洗腦到了何種程度,讓她只要聽到任何有關遠離依羅花的言論,就會選擇毫不猶豫地去死。
又是怎樣的人,我來帝宮不過短短數日,就非要置我於死地?
既是算在我頭上的賬,就該明明白白地找我清算,無辜草菅人命,只會令我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