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司闕下了樓,雲詔開口道:“你們來這個地方尋人,當真是雅興。”
“浣藍閣可不就是為一群有雅興的人準備的嗎?”我的眼睛一直跟著司闕的身影,好在司闕那“球”形的身影還算醒目,不至於淹沒在人群中。
又是一陣沉默。
“那你此次前來,是為公,還是為私?”
“公為何?私又為何?”
“公為任務,私為私事。”
司闕此時停在了一處,似是在尋找什麼。我放下了茶杯,望著雲詔,道:“你是不是想說,這些事是別人的私事,讓我不要管?”
雲詔保持了沉默。
的確,別說雲詔,我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天機閣的一貫宗旨就是勿插手閑事,此番我前來,雖是說要查清林叔的底細,好探清如今帝宮內的陣營,但仔細推敲,我這理由也是站不住腳。嶽川那老匹夫明確說過,看在師父的情面上不會動我,那麼與我而言,這帝宮內的陣營也就不那麼重要了,我要做的,就是想辦法把嶽啟明送出來。其他的事情,我好像真的不需要插手。
那我究竟是為何要來插手這件事?
目光下移,我看了看人群中傻乎乎的司闕,或許,我是覺得這小子太不牢靠了?
還是不知不覺,自己已經把司闕當成了朋友?
就這麼想著,下面的司闕已是換了許多地方,現在正在一個戲臺周邊穿梭。
戲臺上,一群女子翩翩起舞,裙袖飛揚,臺下圍著眾多人,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來。
司闕止住了步子,我視線掠過他時,突然注意到他身旁站著的一個男子。這男子,身形極為熟悉,待這男子轉過頭來,我看清了他的臉,嘴裡的茶險些噴了出來。
這人,不是七師弟,端崖嗎?他來這帝宮作甚?難不成也同我一樣倒黴,來此地執行任務來了?
不過,有這麼執行任務的嗎?
端崖雙眼直直地看著戲臺上的女子,嘴微張,臉上表情沉醉,似喝了酒,倒更像一個患了失心瘋的傻子。我扶額,這廝也忒沒志氣了,著實是丟天機閣弟子的臉。
我決定去罵罵他。
我對雲詔說:“你先幫我盯住司闕,我下去有急事處理。如果司闕找到了謝斌,你就告訴他,找個機會把謝斌打暈,扔在房間裡,然後等我回來。”
說完,也未及雲詔回答,急匆匆地就下了樓。
我來到戲臺周圍時,司闕已不在此處了,端崖這廝還在沉醉地欣賞臺上的舞女。人太多,我叫他定是沒用的,只好艱難地擠過去。在一眾男子中間,我擠得著實尷尬,不時有喝大的人,拽住我的衣袖,嚷著要我再添一壺。對於這種情況,我十分理智,一律都是將那些人一腳踹翻在地。好不容易擠到了端崖身邊,我壓住火,輕輕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端崖眼睛離不開戲臺,只能漫不經心回頭瞥了一眼,看到我以後,頓時張大了嘴,高興地說:“師姐?你也在這裡?”
我點了點頭,道:“出來再說。”
剛出了人群,端崖就迫不及待地問我:“師姐,落齊呢?這麼長時間沒見我,它有沒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