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我扶住身體有些不穩的嶽淩。
未及嶽淩回答,我就看到了一個披頭散發的紅衣女子,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不好,決不能讓她跑了出去。”嶽冕大驚,先前還猶豫不決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手邊緊握的利劍嗡嗡作響,似是已經動了殺心。
我望著那紅衣女子,原來這就是徐夫人,只是不知她現在的瘋癲是否與那失了魄的傀儡有關。
徐夫人剛走出兩步,就一下栽在地上,尖叫了一聲後,不住拿頭撞擊地面,口中喃喃不停。
“不要,不要,走開,你到底是誰。你們都想來害我,你們都在害我!”
看到這裡,嶽冕手裡的劍鬆了鬆,和我一樣,臉上多了幾分疑惑。
如是一番折騰後,徐夫人倏忽間沒了動靜,安靜起來。不過兩三息的時間,又獨自慢慢地爬了起來。
這時,雪也漸漸住了。徐夫人就站在離我們不過數十米開外的位置,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們,風撕扯她的頭發,像是一個豔麗的紅衣女鬼。
我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果不其然,幾百年來,我對於死亡的氣息還是最為熟悉。眼前的這個女子,只怕早已不是徐夫人。那具傀儡的主人,消失的魂魄,現在就在徐夫人體內。
我轉過頭去,對嶽冕低聲說“聽著,徐夫人的身體被其他魂魄附身了,現在的情況不是你們能應付的,接下去的事情交給我,你們看我的眼色行事。”
嶽冕似乎有點不放心,我打斷了他:“她現在,不算是一個活人,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憑你們的能力,恐怕無能為力。”
“嗯。”嶽冕遲疑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你們商量好怎麼對付我了嗎?”面前的“徐夫人”終於開口了,神色冷淡倨傲,覆蓋殺氣的紅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不管你們有多麼迫不及待,我好心提醒你們一句,我可以輕而易舉殺死這個女人,同樣也可以輕而易舉殺死你們。”紅衣女子冷笑說道。
“那你想要什麼?”我望著她。
“唐九凰,我知道你有幾分本事,但我好心勸你一句,這種事你最好別管,免得自找苦吃。你們天機閣弟子,難道這種自知之明都沒有嗎?”
“我只是比較好奇,怎樣做你才肯離開徐夫人的身體”我沒有料到,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身份。短暫的詫異過後,我立即鎮靜下來,直接了當地問。
“簡單,只要你們立馬將我原來身子上的蝕魄珠給我送來,我就立即離開。”
“蝕魄珠?你說的是那顆紫色的珠子?”
“唐九凰,你不要給我裝糊塗,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不對勁嗎”眼前的紅衣女子似乎對於浪費時間十分的不耐煩。
很好,越惱怒就越說明這珠子對她越重要,她已經露出了短板。看來,這蝕魄珠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原本一直緘默的嶽淩突然開口了:“你不要太過分,你真的以為我們帝宮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你錯了,我就是知道你們靈族帝宮的骯髒與齷齪,熟悉你們的為達到目的的不擇手段,才選擇這麼兩全其美的方法。你們現在要麼選擇兩敗俱傷,要麼選擇放了我,我沒有時間給你們拖延。”
畢竟這裡是靈族帝宮的中心地帶,她估計也是有所顧慮,才會一味地想要離開。可是我身旁的嶽冕明顯是不想讓她逃走,深邃的眼中殺意已經越發濃鬱,沉默不語而殺氣淩冽。
看到完全被激怒的嶽冕,我及時攔住了他,眼前的情況還沒有壞到非走這一步不可。
我藏在袖子裡的手一直緊緊握著一根銀針,靜靜等待著時機。越是慌亂的人,越容易露出破綻,這是我一直相信的真理。
“你要的是不是這個?”就在局面僵持不下之時,一道黑色身影從天而降,正好落在“徐夫人”的背後。
原來是剛才偏殿裡那個男子。
“徐夫人”轉過頭,看見那男子手上正握著蝕魄珠,一時大喜過望,頓時伸展身形,劈手就要過去奪。
那男子沒有閃躲,隨手將珠子向後擲去。
就是現在。
我抓準時機,頓時向“徐夫人”飛身掠去,腳尖觸底的雪花一時間四下飛舞,正好將我裹住,這也是絕佳的□□。剛剛意識到身後不對勁的“徐夫人”迅速回頭,但礙於風雪的遮擋,一時之間看不到我。我屏息凝神,校準方向,將左手緊握的銀針迅速扔了出去,正好準確無誤地插在“徐夫人”的天靈蓋上。
一聲女子悽厲的尖叫聲傳入耳膜。
隨後,四下裡安靜無比。我穩住身形,緩緩落在徐夫人的面前,漫天的雪花紛紛落在我們兩人的肩上,徐夫人一動不動,維持著我銀針刺入時的姿勢,飄動的紅色外衣上白雪點綴,似是成了一尊絕美的雕像。
我伸出手去探徐夫人的鼻息,察覺到鼻息節奏由急促變得平緩,雖然還是微弱,但是已是正常。可見,應該是暫時壓制住了。
“成了。”我鬆了一口氣,拍了拍我肩上的雪。
靈族帝宮雖是豪華溫暖,卻也是架不住發起瘋來的徐夫人,昭華殿內能砸的已悉數讓徐夫人砸了,沒有了驅寒的暖爐,畏寒的我凍得幾乎快握不住手裡幾根紅色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