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搖搖頭:“本座現在只是想讓你走。要殺你,五天前你身受重傷,才是最好的機會。”
吳輝深深地看了教宗一眼,緩緩地站起身,離開湖邊,走出幾步,停住身影,背對著湖對面的蘇信,抖手甩出一點紅光,頭也不回道:“小弟在此先恭喜蘇師兄得登大寶。”言罷,躥身騰空而起,直撲山下。
蘇信伸手撈住那點紅光,攤開手掌,像徵著離宗教宗的玄寶離火鼎,就在自己掌心中。
看著吳輝遠去的身影,蘇信心中滿是複雜。
暗嘆了口氣,蘇信涉水而過,來到教宗身旁,肅手恭立,也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教宗的訓誨。那些老頭老太,包括車老在內,則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離去。
整個聖炎峰頂,一時間只剩下師徒倆。
“信兒,師尊是不是錯了?”良久,教宗落寞道。
“師尊您為宗門費盡心血,徒兒想,顧師弟與吳師弟他們最終還是會理解的。徒兒也有信心,在不遠的將來,能夠贏得兩位師弟的尊重,將他們的心留在宗門。”蘇信肅容道。
吳輝身影如電,比來時更快,回到位於半山腰的竹樓時,雲南通與鄒思海還跟走時一樣,席地坐在溪邊品著小酒。
“小子,這麼快就回來了?那老家夥叫你過去,說了些什麼?”雲南通好奇地問道。
“別提了,沒好事。來。給我也整一碗什麼血龍。”吳輝一屁股坐到兩人身旁,一臉糾結地搖搖頭。
“怎麼?被那小心眼的老家夥訓了?”雲南通抓起壇子,給吳輝滿了一碗。
吳輝捧起碗中豔紅色地酒水,一飲而盡,哈出口酒氣,方才苦笑道:“教宗讓我滾蛋,滾到越洋郡當土匪。”
雲南通與鄒思海齊齊一怔。相對一眼,突然異口同聲道:“顧老九!”
“顧百裡?跟顧百裡有什麼關系?”這一次輪到吳輝迷糊了。
“二十多年前,你們教宗也是這麼打發顧老九的。說是新成立一個‘白沙營’。讓顧老九率白沙營入駐越洋郡。結果,顧老九毫不理會,現在不知道跑哪逍遙去了。我也有二十多年沒有見過他了。”鄒思海搖搖頭。
“奶媽喲,他也是這麼跟我說的,也是什麼白沙營。”吳輝愕然。
“哼!”
雲南通重重地冷哼一聲,黑著老臉罵道:“我看那家夥是老糊塗了,以前是多麼精明的一個人,但自從二十多年前開始,他做出來的事,就讓許多老夥計看不懂,簡直莫明其妙,先是顧老九。現在又是小輝子。這老鬼到底想搞什麼?”
“二十年多前嗎?”吳輝眉梢一挑,接著道:“忘了說,教宗二十年前,也就是在閉關前,他的肉身就已經壞死。現在全靠什麼秘法支撐著。”
“離魂鎖身!”雲南通聽得渾身一震,脫口驚呼。
“原來如此……”鄒思海恍然大悟,嘆了口氣,道:“說句公道話,你與顧老九弄成現在這副模樣,也不全是你們教宗的錯。責任是雙方的。顧老九年輕時。蠻讓人頭疼的,違反宗規宗紀,那是家常便飯,最過火的一次,硬生生地拆了你們戒律院的大殿,與你們教宗大打出手。以武犯禁!你也不比顧老九好多少。宰殺閣老,就跟殺雞似的。兩個最傑出的弟子,全是這種膽大包天,受不得一點委屈的性子,我想你們教宗一定很苦惱吧。”
“老兄,搞清楚好不好?是孫友邦要搞我,我只是被迫自保。”吳輝沒好氣道。
“這種話,你最好跟你們教宗去說。”鄒思海聳聳肩。
“……”吳輝氣結。
“小輝子,這麼說,你也要學顧老九,四處去晃蕩?”事已至此,雲南通覺得就算自己再怎麼鬧,也沒有用,留不下吳輝。
“我是好人,我服從組織上的安排,招收成員組建白沙營,殺奔越洋郡。”吳輝攤攤手“順便著,再提件事,我在聖炎峰看到了蘇信,蘇信繼任教宗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你放心,這種爭權奪利的齷齪事,老子聽著就煩,從來不摻和。”雲南通不是笨蛋,吳輝在這個時候,告訴自己蘇信將上位,是怕自己在即將到來的政治風暴中,站錯隊伍。但自己會去瞎攪和嗎?
“那行,咱們回雲峰開工弄白沙營,不對,是‘都天營”白沙營這名字不夠霸氣側漏,叫都天還差不多。呵呵,說到底,我還是覺得在您老人家的別院中呆得最舒心。“吳輝站起身,拍了雲南通一記馬屁。
“算你小子還有點良心。”雲南通撫須笑罵“你小子對白沙營的兵源有什麼要求?”
“我隨便,男的女的都成。玄將加入,我不會嫌他修為高,難以調教,普通的玄士或者是外門弟子,我也不會覺得丟人。”吳輝輕笑道。
“你小子能不能講點正經的!”
“我現在就很正經。”
“……”
看著一老一少邊走,邊跟爺孫倆似的鬥嘴,鄒思海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