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泡下去,你以後幾天都別想憑自己的力量站起來走路。別再泡了,沖洗一下,去睡一覺,入睡前堅持龜息吐納,以後若是能用龜息吐納代替睡眠,那就到火候了。”吳輝睜開眼睛,苦笑道。
“是……”洪風老成的小臉蛋上,不由得露出一絲沮喪與羞愧,咬著牙,顫顫悠悠地爬出浴桶,忍著劇痛,吃力地進行沖洗。
沖洗的過程中,水淋在火炭般的肌膚上,居然有一種渾身的皮肉,都似乎被洗刷下來的詭異錯覺。
洪風暗自心驚不已,那藥水明明已經放涼了,但浸入一段時間後,卻感覺跟巖漿似的,能將自己消融的只剩下一具骨架子,當真駭人。
目送洪風打著擺子,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浴室後,吳輝心裡啼咕不已:真是要強的家夥啊……
第二天。
第二天,洪風是被一陣呼嘯地拳風喚醒的,從床上坐起身,只覺得渾身肌肉撕裂般痛疼,肌膚雖然沒有昨晚泡完藥浴時那樣嚇人,但還是紅色的,推開窗戶,就發現已是日上三竿,院子裡,吳輝赤裸著毛茸茸地上身,舞起一串串殘影,練得正歡。
洪風不由得臉上一熱,當下哪敢賴床,爬下床,腳剛踩到地上,一個踉蹌差點撲倒在地,就像經過最劇烈地運動似的,雙腿肌肉痠痛。
“風仔,起來了?趕緊去洗漱,吃過早餐後,我們要出府。”見洪風倚門而望,吳輝大汗淋漓地停下拳腳,轉身走向浴室。
兩人洗漱過後,來到“荷花苑”時,大姐吳紫妍已經出府忙了,雙胞胎姐妹還未起床,簡單地用過早餐,吳輝颳了臉上的茸毛,在臉上化裝出一條從眼角直剖至嘴角的猙獰刀疤,模樣變得兇神惡煞,看得洪風直了眼睛,方才滿意地領著洪風從後門溜出吳府。
穿過吳府陰暗的後巷,再穿過幾條大街,就是秋溪城貫通南北城門的“秋溪大道”。
可供八輛馬車並行,筆直地大道兩旁,店鋪、酒樓林立,縱然是清晨,但大道上已是車馬喧鬧,人流如幟。
吳輝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古色古香的大道,腳步不停,領著一臉平靜的洪風,一直走出了南門。
南門外的大道旁,停著一溜十餘輛貨車組成的商隊,車上滿載貨物,那是吳家的車隊,一面繡著“吳”字的大旗,迎風招展。
商隊中間,那輛由兩匹高頭大馬拉著的四輪馬車下,站著一個青衣小帽的小廝,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頻頻眺望城門方向,待看到一身青色武士服的吳輝與一襲白色書生袍的洪風,出現在城門時,不由得眼睛一亮,扭頭向車內稟報道:
“管事大人,風哥兒來了,還有一個護衛,沒有看到二少爺。”沒有看到傳說中的二少爺,青衣小廝這才覺得正常,以二少爺的性情,他要是肯跟著商隊去餐風宿露,那才不合常理。
“哦……”
車內人輕哦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地失望,昨晚上,“洪老”找到他時,說二少爺變了,他很是期待。結果,事實證明,只是自己等人的一廂情願罷了,稟性難移啊。
“風哥兒。”青衣小廝欠身施禮。
看到青衣小廝連正眼都沒有打量自己一下,吳輝一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心下頗覺有趣。
“管事大人在車內?”洪風臉上沒有什麼波動,淡聲問道,很是威嚴。
“是,是,風哥兒,您請上車。”青衣小廝不敢怠慢,手腳麻利為洪風掀開車簾,之所以這樣低姿態,不為其它,只因為洪風是洪老的親孫子,現在還成了二少爺的身邊人,哪是自己這樣的小廝能得罪的?
“二少爺,您請”
在青衣小廝的目瞪口呆中,洪風側身讓出吳輝的位置。
吳輝沖著呆若木雞的青衣小廝,咧嘴無聲地一笑,露出嘴裡閃著寒光地四枚獠牙,彎腰進入車廂。
“你是……你是二少爺?”
車廂裡坐著一個年約四十許的中年文士,相貌清矍,頷下一縷漆黑地長須,此時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吳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