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宋錫儒,施君玉睫毛顫了顫,才有了反應,抬起頭看向她。
“穆小姐。”此時的施君玉神情悽楚,“我不知道如何同你說。”
“沒有關系,不著急,你慢慢講,慢慢說。”穆梔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想說什麼便說什麼,我聽著。”
一陣沉默。
小二的茶都上來了。
等小二走後,施君玉才蠕動唇角,“我仍舊覺得錫儒,不是小時候的他。”
穆梔聽著,這話,有些頭疼。
不過知道,對施君玉不能語氣太過硬,怕是會嚇著她。
於是穆梔輕聲地說,“你上次同我講過了,不過人都是會變化的。你看我,從前不是每日調皮搗蛋地闖禍嗎?”
見施君玉看著自己,穆梔突然想到什麼,失笑,“好吧,雖然我現在也愛闖禍,但比起從前,不是會做正經事多了嗎?所以呀,你不要擔心,宋錫儒啊,只是長大了,改變了些。” 施君玉輕輕地笑了笑,只不過緊蹙的眉頭沒有松半分。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是的,穆小姐,你從來都沒有變過。”
對上穆梔的怔愣,施君玉解釋,“一個人自然會成長,但是本心是不會改變的。這一點,穆小姐一如從前。”
這施君玉的說法,穆梔有些不明白,有些茫然。“所以……你是說?”
“我是說,我覺得錫儒,不是不像是小時候的他。”頓了頓,施君玉雙手握著茶杯,沉默了好幾秒,才抬眸看向穆梔,“我是覺得,他不是小時候的錫儒。”
見穆梔更是有些茫然。
施君玉像是鼓起了勇氣,“這麼說吧,我是覺得,現在的宋錫儒,並不是真正的錫儒!”
“這……”穆梔聽後,倒是震驚不已。“不會吧……君玉你這……”
“我知道我這麼說,你肯定會很震驚,也無法相信。”施君玉也很苦惱,“但是這並不是僅僅只是我感覺。你說是一個人都會長大,但是一個人長大了,習慣、喜好和記憶,這些也會全部都跟著改變嗎?”
“你從前……”穆梔看著施君玉,抿著唇,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措辭問到,“跟宋錫儒是不是很相熟?”
施君玉沒有否認,她點了點頭,“從前我自卑,不敢跟旁人說話。而他身體弱,也總是一個人,所以我們就經常在一處。”
她簡要地概括了,但是穆梔清楚,兩人的關系遠遠沒有現在這麼說的淺。
照著施君玉對宋錫儒類似的執著,穆梔想,她是愛宋錫儒的。
所以……先前的很多事,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施君玉怎麼跟宋錫儒走到一處的。
原來從前還有這些淵源。
穆梔恍然地點了點頭,“那你怎麼覺得宋錫儒……不是宋錫儒的呢?”
穆梔只有在故意防備的時候,才會對細節比較格外注意,平日裡都是十分大條的。
這話問得施君玉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
她總不能跟穆梔說,因為現在的宋錫儒待她像剛初識的人,疏遠又疏離。
她也不能說,現在的宋錫儒不記得曾經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
她更不能說,她能明顯感覺到,現在的宋錫儒並不喜歡她,卻還是會隔三差五,相對有規律地約她出門。
可是出門之後,兩人就隨便走走,然後他就離開冷落她一人了。
這些恐怕,在穆梔眼裡,會變成怨婦的模樣吧。
“我現在也不知道該如何同你說。”施君玉也覺得自己這般讓人十分的頭疼,她大膽地伸出手,去握住穆梔的手,“但是在這個世上,我除了同你說,也不知道同誰講了。”
“我只是擔心,如果這個宋錫儒不是錫儒,那真正的錫儒呢?去哪裡了?他是否還好?”施君玉一想到如果這個可能性是真的,那真的宋錫儒是否還安全,就有些著急,握著穆梔的手也情不自禁多用力了兩分。
穆梔聽著還是覺得有些無法接受,畢竟這個假設太大膽了,她從來沒有想過,甚至從來沒有懷疑過。
有一天,一個人告訴她,她多年的好友,是個假的。
她一時間,確實沒法悉數接受,甚至有些跟不上施君玉的思維和節奏。
“我知道你不信,我也不想相信。”施君玉深呼吸一口氣,望著穆梔,眼裡透著穆梔從未見過的堅定,“所以我決定去求證。如果他是真的宋錫儒,那是萬幸,我會回來親自跟你道歉。但是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