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馥郁,暮色四起。
百福站在院落裡,猶豫再三,最終還是開了口。
“二爺,今兒陵城還在傳,那位詹姆斯的伯爵哥哥,曾要娶穆小姐為伯爵夫人。”
聞言,蔚擎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食指和穆梔轉動著杯盞,也並未言語。
“二爺!”百福看著蔚擎沉默,自己卻焦急不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又突然頓住。
他轉過頭,看了一下四周,然後上前兩步到蔚擎身旁,壓低嗓音道,“老傢什麼意思,您自是清楚的。又不想讓老家的人知道穆小姐的存在,又想在老家那邊保全穆家,這是不可能的!首先穆家的存在跟老家那邊的意思就是不能共存的,加上穆小姐這一會兒認識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他日若是被她發現了什麼端倪,恐怕會……”
百福其實是想勸蔚擎,要麼放棄這次來陵城的任務,或者要麼放棄穆梔。
“照著穆小姐的性子,物極必反,眼裡是揉不得沙子的。萬一穆小姐以後站到對立面,該如何是好?”
他明白,現在走到這個地步了,蔚擎是不會放棄任務的。所以他只是委婉地勸說蔚擎,這樣下去,他跟穆梔不會有好結果,畢竟從一開始,兩個人的立場就是不對的。
所以他才總是說這是一段孽緣。
盡管他為自家主子終於找到一個可心歡喜的心上人高興,但這樣下去的結局是萬劫不複。
如果一定要在兩者選一個,他自然是希望自家主子至少可以安然無恙的。
百福說的這些,蔚擎不是不明白。
他等百福說完,沉默了兩秒,只回了他一句,“我自有分寸。”
饒是百福還有千萬句勸言,此時也只得憋在心裡,糾結又焦急。
入夜。
月高懸夜空。
明亮似流火。
蔚擎一襲單衣,站在小院落裡。
他靜靜地在花壟中,長身而立。
任夜風迴旋,花香彌漫。
面色似月光般皎潔淡然,眸色卻如夜色詭譎難辨。
……
兩日後。
宋公館。
把武器運進武器庫,安置好一切後,忙碌算是告了一段,一家人終於在一塊吃了個飯。
宋景林今日心情好,開了一瓶珍藏許久的紅酒,端起高腳杯,舉了舉,“來,錫儒,今晚跟爹好好喝一杯。”
這個舉動,吃飯的宋秋歌猛然抬頭,看了一眼默默低頭繼續喝湯的宋錫初,再看面色極佳的宋景林,有些不滿地蹙起了眉頭。
宋錫儒裝作怔了怔,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去端酒杯。
“喝什麼喝!”穆文熙嗔瞪了宋景林一眼,“你自己喝不打緊,錫儒的身體,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一個做父親的,怎麼好的不關心,偏生在家裡做這些場面事!”
其實穆文熙暗地裡的話是想跟宋景林說,讓他別這麼高興跟宋錫儒喝酒,畢竟這次的事,最開始負責的是宋錫初,現在被宋錫儒拿下了那批武器,心裡本來就肯定不好受。何況杜秀蓉還在醫院昏迷,這現在還一家人叫在一起慶祝,雖說是個兒子,但心也是肉長的。往人心上戳刀子算怎麼回事!
“哎!你懂什麼!”宋景林還有些埋怨地看了穆文熙一眼,“錫儒剛上手,便做得這麼不錯,這是好事,自然要同他好好慶祝一番。再說了,他再身體底子差,也是個男人,喝一兩杯酒不會如何的。”
“何況,這酒只喝一點,是對身體好的。”說著,宋景林還拿起酒瓶給穆文熙倒了一些,“紅酒,對女人也好,你嘗嘗。”
穆文熙知道宋景林現在正在興頭上,勸也是白勸了,便就作罷,隨他去了,只是擔心地看了一眼宋錫初。
宋錫儒雙手舉杯跟宋錫初碰了碰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