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每次拉著她下棋,都跟現在這樣能要她半條命似的。
想起來,還真是懷唸啊。
穆邵禮就看著穆梔氣鼓鼓地下著棋,他倒是沒有一半兒的認真,卻是輕而易舉地贏了穆梔。
一連下了三四盤,下得穆梔生無可戀,哈欠連天。
見穆梔這懨懨的模樣,穆邵禮滿眼的寵溺,嘆氣搖頭,“行了,這麼多年,竟沒一點進步。不下了!”
穆邵禮也不等穆梔說好,就兀自地將棋子收了起來,隨即抬眸,入眼的就是穆梔解脫的眼神,那眸子晶亮得很,就差能發光了。
“那我睡了啊。”穆梔立馬站了起來,往床的方向走去。
腳步頻率快得很,就差不多跟小跑似的,生怕被抓回去繼續下棋。
穆邵禮裝好棋子,收納進盒子,拿起來,朝外走去。
侯在一旁的青鴿詫異道,“二少爺不在這裡歇麼?”
“男女七歲不同席,不知?”穆邵禮挑眉白了青鴿一眼。
青鴿:“……”
她真的很想說,她只是個下人,不能知道得太多。
但迫於“淫威”,青鴿還是點了點頭。
“好了,伺候你家小姐就寢吧。”說完,穆邵禮抬腳朝外走去,跨門而出。
他跨過門檻,剛好碰見了後院的下人,突然想起了什麼,叫過那個下人,“對了,方才小姐讓青鴿叫你們去沏花茶怎麼沒有送過來。”
那下人聽後一愣,默了三秒,然後回答,“花茶是沏好了的,不過還沒等送進去,青鴿說一會兒小姐要睡覺,花茶怕影響睡眠,就叫我們不送進去了。”
“嗯。”穆邵禮點了點頭,揮了揮手,“去歇著吧。”
“是。”那下人應了一聲。
看著穆邵禮抬腳越過她,徑直出了後院,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晚風吹過,吹散她一後背的冷汗。
心道還好沒有被二少爺看出來。
也不知道小姐今兒是做了什麼,讓二少爺留後院這麼久,雖然說裡屋沒有叫她們做過什麼花茶,但是二少爺既然這麼問,肯定又是小姐胡口諏出來搪塞二少爺的,她肯定不能掉鏈子火上澆油,省得小姐萬一又在家裡受罰,怕是小姐要難過了。
此時,她不知道,正是因為她習慣性地幫著穆梔一起圓謊,才讓穆梔逃過一劫。
而穆邵禮以後知道的時候,也是握拳錘了錘眉心,暗道大意了。
平日裡套別人的話,都是胡謅的,這一回是家裡的人,就正兒八經地問了。
沒想到就這麼問一回,就叫人給糊弄過去了。
後來的他,苦嘆,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啊……
翌日天沒亮。
青鴿就出門去了,把穆梔的親筆信交給了蔚擎,讓他找人打點好她朋友的事。
就是穆梔也沒有意識到,她已經習慣性地,有什麼問題,都去找他。在不知不覺間,她對他的依賴,甚至都超過了對穆邵卿和穆邵禮兩位兄長了。
這接連兩三日,穆邵禮每晚都要來穆梔房裡,不是拉著她下棋,就是拉著她看書,或者拉著她畫丹青。
以至於每晚蔚擎來,都又默默地回去。
宋家。
書房。
“對不起,父親。是我辦事不力。”宋錫初拄著柺杖,站在書房中央,低著頭,滿臉的自責。
他垂在另一側的手,緊緊地攥成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