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人來開門。
穆梔便叫青鴿開門。
推開門,屋內一片安靜。
青鴿推著穆梔的輪椅,輪椅壓過地板的摩擦聲在寂靜無聲的房間格外的清晰。
穆梔看見杜秀蓉躺在床上,頭上還包著紗布,安靜地躺在那裡,像是睡著了一般。
窗簾還關著,床頭的櫃子,除了一個杯子和一個水壺,什麼都沒有。
整個房間,沒有絲毫的生氣。
穆梔看著安詳地躺在病床上的杜秀蓉,有些心悽。
畢竟怎麼的也是一個宋家的大少奶奶,出事住院,身邊卻沒有一個人照顧。
看見她嘴唇已經有些幹裂,穆梔感覺喉嚨有些幹澀,“青鴿,去給她潤潤唇吧。”
都幹得有些起皮了。
穆梔有些看不得。
想了想,“晚些,從家裡找個丫鬟過來照顧她。”
“是小姐。”青鴿應下,從抽屜裡找出棉簽,這一刻,心中對這個女人還是十分的同情的。
畢竟不管如何,她總歸是個小姐,跟她這種下人不一樣。
她自己生病受傷的時候,別說在家裡,就是在穆家,也有穆家上下的人關心。
可是杜秀蓉,如今昏迷在這裡,身旁卻沒有一個人在。
確實挺可憐的。
青鴿剛替杜秀蓉潤濕了嘴唇不久,門被推開。
穆梔看過去,剛好與進來的人四目相對。
兩人皆是有些微的詫異。
穆梔看著宋錫初拄著手杖慢慢走進來,手杖敲擊在地板的聲音,沉悶不已。
他單手拄著手杖,另一隻手拎著食盒,一步步朝裡面走進來。
宋錫初看到穆梔出現在這裡,是尤其詫異的。
照著杜秀蓉和杜家對穆梔做的一切,在這種沒有一個人在乎關心杜秀蓉的時候,卻是穆梔來看望她。
說實話,宋錫初是很動容,也從來沒有想過的。
他又一次感覺,自己對穆梔以前的認識太過於淺顯了。
“你……”怎麼來了?話多嘴邊,宋錫初又把話嚥了回去,轉口問到:“你的傷怎麼樣?”
“還好。沒什麼大礙。”穆梔笑了笑,轉頭看向杜秀蓉,“倒是她,醫生怎麼說?”
提到杜秀蓉,宋錫初臉色又落了下來。
本來他疲憊的神色,看起來愈加憂鬱了起來,“身體燒傷的比較嚴重,可能會有很深的疤。”
宋錫初的語氣,比較沉重,“這些都還好。我們本是夫妻,別說這傷在身上,就是臉上也應當同舟共度。就是……”
他把食盒放到櫃子上,看向杜秀蓉,沉沉地嘆了一口氣,“就是醫生說,那木樑落下來的時候,砸到了腦袋,這一時半會兒可能醒不來。至於到底什麼時候能醒來……”
宋錫初的話說到這兒,就停住了。
後面的話,雖然沒有說,但是也不言而喻。
穆梔動了動嘴唇,想了好一會兒,最終“對不起”還是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