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車上,前面是開車的百福和青鴿,車內最開始有些安靜,車行駛得平穩。
“你不必為覺得是你讓樂承善和樂蕪衣兩人關系鬧僵而覺得自責。”
聞言,穆梔眼神閃了閃,輕輕地“嗯”了一聲。
“不是在安慰你,而是他們兩人之間,本來就不像你想的那樣,兄慈妹恭。同你們家的兄妹關系不一樣,他們之間,本來感情就比較淡薄。樂承善照顧樂蕪衣,多數只是因為,兩位老人臨終前的遺託,還有樂蕪衣除了他,沒有其他的親人了。”
“樂承善養著她,不過是因為盡孝和責任。在感情這塊,他跟樂蕪衣,甚至遠沒有跟你來得深。”
“就是這樣,我才更覺得因為我。”穆梔看了一眼車窗外的鬧市,有些迷茫。
她一直都不太理解,明明是親人,為什麼會關系變得那麼涼薄呢?
先前施君玉在施家的,施君良那樣對她,她最大程度的理解只能以為兩個人不是同一個娘親,所以有隔閡。
可是樂承善跟樂蕪衣兩個人都是同父同母,為什麼還是會這樣呢?
“人生而不同。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你這樣幸運,生活在一個溫馨的家庭,家人都和睦。很多家庭,都是明爭暗鬥的。”蔚擎輕聲解釋開導,“而樂承善跟樂蕪衣兩人,是在不同的環境中長大的,兩個人肯定會變成不一樣的人。樂蕪衣和她父母這些年一直都是在家等著樂承善往家裡寄錢寄東西。”
“雖然盡孝是理所應當的,但是說得不好聽一些,他們就像是吸血蟲一般,就等著吸樂承善的血。雖然條件艱苦,樂蕪衣他們在家,並沒有受什麼特別大的難,反而是就坐等樂承善的東西。以至於養成了樂蕪衣覺得樂承善所做的一切都理所應當一般。”
“樂承善對他不親,是因為她拿著樂承善這麼多年刀尖舔血換來的東西過日子,卻沒有給予他一絲一毫的理解。就連他難得喜歡上的女子,落在樂蕪衣哪裡,卻是成了所謂的不知檢點的女子。就算樂承善是個鐵血男人,心也是肉長的,也是會受傷的。”
“不知檢點?呵!”穆梔冷笑一聲,“雨菡靠自己的雙手,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賺錢,比她這樣依靠著阿善大哥過的,不知道好千萬倍,她有什麼資格說雨菡!”
本來穆梔對樂蕪衣挺歉疚的,畢竟,有一天,她大哥二哥也因為別的女人這樣對自己,不管是因為什麼,她肯定會很難過傷心的。
所以她剛才才動了惻隱之心的。
可是聽到蔚擎說的這些,特別是她對阮雨菡的態度和想法,穆梔所有的歉疚就已經消散了。
“你今日,似乎話比往常的要多。”穆梔突然轉過頭看向蔚擎。
蔚擎輕輕勾唇,“你今日,似乎情緒比往常的要多。”
聞言,穆梔失笑,抬手推了一下男人的肩,“你學我?”
蔚擎望著她的笑臉,眼眸都柔和。
他搖頭,緩緩開口,車內想起他的嗓音,有些故意的壓低,聽著就比平常的嗓音多了兩分涼意,“很多時候,你不要用你自己去換位理解別人,因為你的生活其實是特殊的,不是每個人都同你一樣。”
“你的生活環境,是在你奶奶、大哥、二哥的保護圈的。也許你也遭受了很多悲傷與難過,但是在親人這塊,他們是你的港灣,是你最堅強的後盾。但是很多人,並不是的,他們就算有親人,也沒有後盾,只能孤身向前。甚至……有的人,親人才是對他最狠的利刃。”
“各人有個人的活法,如果你真的在乎一個人,就別指責他你所不能理解的行為,他需要的,不是你去告訴他怎麼做才是正確的。你要做的,就是站在他身邊,支援他就好。”
穆梔訥訥點頭。
過了一會兒後,蹙起眉頭,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的樣子,轉頭看向他,“蔚擎……你今天,感覺……有些奇怪。”
蔚擎眉梢微動,沒有接話。
“你跟我說這些,好像是在說阿善大哥的事。但是……”穆梔抿唇,又皺著眉頭,思索許久,“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就……感覺你像是在說其他人。”
“嗯。”蔚擎淡淡應了一聲,然後道,“我說的是我。”
穆梔一怔。
蔚擎不再說其他,而是伸手把穆梔的手放在手心,低聲說:“記住了。”
穆梔聽著有些茫然,和疑惑,那種感覺說不出來,但還是點頭應了一聲,“記住了。”
“乖。”蔚擎抬手搙了一把穆梔的軟發。
更是讓穆梔感覺怪異。
前面開車的百福,聞言,心底暗自咋舌,果然還是昨天的信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