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林一方面要考慮杜秀蓉肚子裡宋家的血脈,還要考慮穆家這邊怎麼交代。
這穆家才讓步,要是迅速地把杜秀蓉迎進門,這不是讓穆家下不來臺面麼。
饒是再念著往日的情分,再好的脾氣,也是忍不了的,屆時兩家關系就……
還有一個,說實話,雖然都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這事兒不否認是宋錫初這混賬小子糟蹋了人姑娘,但像是杜秀蓉這樣,在婚前便把身子交給男人的,還是心底有一些想法的。
畢竟,就算說穆梔最後嫁不進宋家,但跟杜秀蓉比,穆梔也可以說有一小半的時間在宋家長大,那跟宋錫初的親密度,絲毫不亞於杜秀蓉。
可這麼十幾年,不也什麼都沒有麼?
所以這並不是說情深不情深的問題,在宋景林眼裡,杜秀蓉這就是不自尊自愛的表現。
這個時候,他又倒是想宋錫初要早會這一套,若是早前能跟穆梔就生米煮成熟飯,哪裡還有這麼多事。
最後,宋景林雖然心裡不喜,但總歸那孩子是宋錫初的,也算是答應了的。
不過跟宋錫初再三強調了,娶,可以娶。但穆家的面子不能不給,要迎杜秀蓉進門這事兒,可以先跟穆文熙找人算算日子,日程定在過幾個月之後。
對於什麼時候迎娶杜秀蓉,宋錫初沒有特別大的異議,只要結果能達到就行,就應下了。
這事兒算是隻能就這樣了,宋景林看著這兒子,無奈又鬱悶,最後恨恨地嘆了一口氣,拉開書房的門徑直出去。
走到門口時,頓了頓腳步,“書房給我收拾好咯再出來!”
宋錫初應了一聲,彎腰把那些資料一一拾起來,然後按照順序重新整理好,放了回去。
等他從書房出來時,夜色已濃,本來在收拾的時候想著出來去跟杜秀蓉說這個好訊息,但現在看來,還是先作罷,等明日再說了。
陵城郊外。
屋前冷燈一盞,皎潔月光下,一地清冷。
蔚擎握著一個小小的紫砂壺,坐在小院的椅子上,恰好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
“二爺。”百福踏著月色,步履匆匆歸來。
蔚擎捧著紫砂壺,順手從旁抄過一個杯子,倒了半杯茶遞給百福,“查到了?”
百福接過茶,一口氣就灌了進去,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才緩過勁兒來,點頭。“查到了。”
蔚擎端著紫砂壺,伸手拖住百福手中的茶杯,添了一杯茶,遲遲不見百福繼續說,抬眸睥了他一眼。
百福倏地凜神,稟告:“那個對畫扇姑娘不敬的男人是鄰城聞名而來的紈絝少爺,被揍了放狠話之後就被下人保鏢扶著回家去了。後來找穆小姐和宋錫初他倆麻煩的人,是另一撥,審訊的結果是,他們的目標很明確只有宋錫初一個人,穆小姐是被捎帶的。”
百福很聰明,可以說糊塗時候該糊塗,明白的地方心明如鏡。知道穆梔對蔚擎是特別,而宋錫初對蔚擎而言相當於情節,所以在稱呼上都不是隨便說說的。
“查到誰了麼?”
聞言,百福突然有些慫,聲音開始弱下來,“沒。”
看了一眼蔚擎面無表情的臉,挽回地繼續說到,“不過雖然那些人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但是讓他們描述了一下相貌,說是身材魁梧,面板黝黑,像是練家子的,不過身上帶著一股子腥味兒。”
腥味兒?蔚擎蹙眉。
“二爺放心,我已經讓人暗地裡去漁村和各個市場的賣魚販查了。應該不出幾日便有結果了。”百福十分賣乖地表現。
結果等了好久都不見蔚擎開口誇他,便覺有些自討沒趣,就知道自家二爺所有的好脾氣都給了穆小姐,他這個粗人是得藉著穆梔的風才能被誇兩句的。
雖然……總是因為他總是因為穆梔的事兒勞累來勞累去,還因穆梔老跟宋家大少爺來來去去,讓自家二爺吃醋,自己吃力不討好還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