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還在美滋滋地睡覺,一口氣提到心口,更氣了!他才不要做愛妹妹的哥哥,抬腳對著房門就是一下。
跨過門檻,乍一眼見穆梔起床自己在穿鞋,心頭一喜,以為她的眼睛好了。
可是一秒後,見她胡亂地摸著鞋,那顆心又“啪嘰”一聲摔了回去。
特別是看著她小手迷茫地摸索,穆邵禮心頭的堵又加了一重,上前強忍著痛抽著氣彎腰給她穿鞋。
等鞋穿好,才反應過來,自己明明過來是興師問罪的。
怎麼一進門就變成了伺候人的了呢!
就連穆邵禮自己都對自己的行為服氣!
“謝什謝!給我坐好了!”穆邵禮沒好氣地低吼了一聲,望著自家妹妹這燦爛的笑臉,又不忍又膈應,也是沒誰了。
他強迫自己別開臉,不看她,咳嗽了一聲,故意語氣嚴肅,“我跟你說啊,我今天來,不是跟你嬉皮笑臉的!”
“哦。”穆梔立馬十分乖巧地雙腿並攏,雙手放在膝蓋,端坐在床上。
穆邵禮撐著腰,瞥了一眼格外聽話的穆梔,心中這不是滋味。嘖!他這是不是受虐成性,咋突然聽話了他還不適應呢?
“咕嚕咕嚕……”
聞聲,穆邵禮回過頭,對上穆梔委屈巴巴的小臉,他深呼吸一口氣,好吧,他可能就是一個妹妹奴。
最後他把所有的怨氣全都憋了回去,一邊拿過架子上準備好的衣裳伺候穆梔更衣,一邊朝外叫了一聲青鴿,“青鴿,你家小姐餓了,叫人打水,準備早膳。”
然後扭回頭,像個老媽子一樣,讓抬胳膊,讓伸手……完全忘了本來過來是為了什麼。
穆梔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被穆邵禮發現。
等她梳洗完畢,廚房那邊簡單的早餐也做好了,青鴿端進來放到桌上。
穆邵禮扶著穆梔到桌前,看了一眼她在桌上摸索的小手,又是一聲嘆氣,端起粥,舀了一勺吹了吹,遞到她唇邊,“張口。”
穆梔便喜滋滋地只張嘴便可。
看著穆梔一口一口地吃,穆邵禮這氣也一下一下地消了。
“對了,前天晚上,你的分析挺到位的。”穆邵禮夾了一個春捲遞到她唇邊,突然提起前晚飯桌上的事。
穆梔咬春捲的動作一頓,緩慢地咀嚼了兩下,嘴裡包著春捲模模糊糊解釋,“恩,在國外有個同學偏愛偵探類小說。無事的時候跟他要了兩本來看。”
“像是什麼埃德加·愛倫·坡的《莫格街謀殺案》,還有後來法國小說家愛彌爾·加波裡奧模仿《莫格街謀殺案》寫的《紅色案件》,都還挺精彩。”
“哦對了!還有連載在《海濱雜志》上的一個叫柯南道爾的關於一個叫福爾摩斯偵探的故事也很好看。”
“可能是看多了,就自然思維吧。”穆梔假裝不甚在意,一臉天真,故意停止咀嚼,偏頭問到,“怎麼了?”
“沒事,二哥就隨便問問。”本來穆邵禮還在想她這個妹妹這次回來幾乎是脫胎換骨。
他昨日躺在床上有細細想過,畢竟從她回來開始,發生了這一系列時間,雖然都是他跟大哥在走訪忙活,但如果仔細想來,每次重要的線索和症結點都是她提出來的。
如果瞎貓碰上死耗子,一回兩回就是了,可這回回都能撞上就有些不正常了。
只是……穆邵禮又將剩下的半個春捲塞進她嘴裡,她這說得也在理,沒什麼問題。
五日後。
俞子美回了國。
一回到陵城,俞子美便聽人說穆家小姐又是落崖,又是眼瞎的,驚得差點暈了過去。
所以一進穆家的大門,走到大廳,轉過身看向穆邵卿和穆邵禮,便是厲聲低吼,“給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