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定,望著眼前這個小女人,皎潔的月光下,染紅了雙頰。
小女人那似合歡花的羽睫顫得厲害,唇瓣抿得粉中泛白,微微別開了小臉,不敢看他。
男人低笑一聲,這倒知道怕了?看來她看上會抓人的小家夥,偶爾還是紙老虎的。
越是看她這緊張的小模樣,男人越是覺得有趣。
他上前邁了一步,啟唇低聲,“你知道的吧?”
男人一動,小女人仿若受驚的貓,立馬炸毛地往後跳開,警惕地望著跟前的男人,“知道什麼?”
這模樣,落在蔚擎眼裡,更加好玩兒了。
琥珀色的眸子裡閃過狹促的光亮,抬腳繼續朝她走去,語氣故意抑揚頓挫,“你說呢?”
“我……我說什麼?”穆梔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總覺得像是被盯上的獵物。
更像是一種……嗯……
對!就像是貓盯上了小耗子,不著急吃了它,就像先玩兒死它!
這種感覺……真不怎麼樣!
見小女人緊繃著小臉,彷彿準備時刻幹架的樣子,簡直可愛極了。
知道這個小女人不能逼得太急,蔚擎也不急於一時,點到為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穆梔呆呆地看著蔚擎的臉上的笑意,隨性而灑脫,那清冽如茶的眸子裡如平靜的潭水,像是映著月色暈開光華。
她是第一次見蔚擎這般開懷的笑,笑意直達眼底,讓人看著看著,仿若墜入迷霧,水汽中仿若酵著老酒,一不留神就醉了。
身邊“啪”地一聲響,穆梔才收回目光,有些尷尬,又有些氣惱。
尷尬自己竟然看他看得失了神。
氣惱他竟然這般戲耍自己。
她看向一旁的青鴿,腳邊是一個還在滾動的竹條編的大簍子。
顯然,方才青鴿找不到躲處,便隨處撈了一個大簍子給蓋自己頭頂了,蹲在地上假裝不在。
因為竹簍子有許多縫隙,又加上這簍子看起來用了許久了,青鴿這一蓋,編好的頭發被崩壞的竹條給掛住,生生給扯得亂七八糟。
穆梔看著她滑稽的模樣,饒是她努力了一下,也沒有忍住,笑了出來。
最後是穆梔看著頭發亂糟糟的青鴿,笑得不由得直不起腰,而蔚擎則是靜靜地立在一旁,凝視著笑得不能自已的穆梔,寵溺地揚起薄唇。
當晚,蔚擎把穆梔送回了穆宅後門。
鑒於青鴿並不知道他曾在穆家來去自如,甚至幾次深夜進了她家小姐的閨房。
蔚擎便在後門處便頓住了腳步。
穆梔帶著青鴿進了門,關門落栓,蔚擎還站在原地。
這個時候,百福實在忍不下去了,“二爺,穆小姐都進去了。”
“嗯。”蔚擎低低應了一聲。
可是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那您……”還不走?要站著等天亮,穆小姐出來端你一碗早飯嗎?百福翻了個白眼,在心底嘀咕,當然不敢說出來。
“百福。”蔚擎望著這穆宅的後門,目光沉沉,突然問到:“一般成婚,要有多久的時間籌備?”
百福腦子一懵,突然問這個做什麼?不過還是回答,“一般人家出嫁要提前三個月準備。如果……”
百福頓了頓,也抬頭望了一眼穆宅的後門,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嚥了一口唾沫,道,“如果是大戶一點的人家,可能要提前半年,甚至更久籌備。”
“這樣……”蔚擎頷首,轉身朝巷子外走去,“現在是三月,倘若提前三個月便是五月,倘若提前半年……那便往上個月去了。”
算到這裡,蔚擎一瞬間皺緊了眉頭,嘖!這就難辦了!
百福看著蔚擎自己嘀嘀咕咕,然後一會兒點頭,又一會兒搖頭的,不明所以,不過總算是要往回走了,便抬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