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大哥,今天你去監獄一趟,怎麼樣?查出什麼了嗎?”實際上,飯菜還沒做好,只是穆邵禮和穆梔對今晚的事兒有些隱隱的期待,便早早地出來了,坐上了桌。
已經上了兩個菜,也就他們三個,穆邵卿看了一眼穆梔,便說不用在意規矩,非要等都上好了再吃。
於是,穆邵禮便動了筷,先給穆梔碗裡夾了塊魚,因為穆梔還假裝看不見,青鴿十分配合地繼續著喂養穆梔的任務。
說到這個問題,穆邵卿便落下了筷子,沉著臉色,“確認是自殺,我也查過了探視記錄,這期間,沒有誰進過監獄看過他,所以也不存在說被人逼迫。”
“如果不是逼迫,或者威脅,那為什麼他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我們要去牢裡的前一晚死?擺明瞭不想讓小妹過去跟他對峙。”穆邵禮也餵了自己一塊魚,目光往廚房方向瞟了兩眼,心情掩不住的愉悅。
那上揚的嘴角,壓都壓不住,穆邵卿看了他好幾眼,這一團糟的一團,查不清楚了,他怎麼還……有些高興?
人,肯定是懸崖邊要加害她的人。
畢竟這個人是蔚擎弄進去的,照著蔚擎的本事,是不會弄錯人的。除非他有意包庇兇手,但這種可能性,幾乎是沒有的。
實際上,應該是每一種可能性都有的,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因為是蔚擎,穆梔從一開始便排除了這種可能。
“這人在牢裡,除了探視的,能接觸的還能有哪些人?”穆梔咬了一口丸子,崩出了些湯汁,青鴿連忙掏出手帕給她擦,穆梔接過手帕自己擦了擦下巴和嘴角。
“除了探視的。”穆邵禮拿著筷子,聽了穆梔的話,突然眼底浮起了一些意味,“那就管著那一棒子人的警察牢頭,還有就牢裡的人,只有這兩種了!”
“這一班的警察大致暫時可以排除,這人送進去之後,宋參謀的秘書就親自去過了牢裡一趟。在職的全部都是宋參謀信得過的人。”
說完,穆邵卿皺了皺眉,又沉吟,“但也不排除……其中誰被人抓了把柄威脅,也保不準。”
“也或者警察的人先排除掉,那除了警察還有牢裡的犯人呢。”穆邵禮沒個正形地倚在桌上,“那牢裡能跟他接觸的應該也不多,就臨近的牢房。我記得他是靠角落的一個牢房吧,所以要麼是對面的,要麼是隔壁的。”
“顯然,如果是對面的,就算只是言語刺激,動作也太大,可以排除。那麼就剩下隔壁牢房的……”穆邵禮看向穆邵卿,皺了皺眉,“只是……隔壁牢房的犯人,又怎麼會突然去刺激他?又是誰能提前告訴那個犯人去刺激他的?”
穆邵卿擰眉沉思,像是在仔細回憶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啪”地一聲拍了下桌子,“我去的時候,剛好隔壁牢房有個犯人,當時警察跟我順嘴提了兩句,說是昨晚上逮進去的,也沒犯什麼大事兒,關一晚上才給放出去的。”
“所以……”穆邵禮偏頭看向穆邵卿,兩人對視一眼,彷彿找到了突破點。
而就是這個時候,一直聽著兩人分析的穆梔又狀似天真地問了一個問題,“誰說的那個人是自殺的?是誰判定的自殺?”
“仵作啊。”穆邵禮順嘴接到。
本來再自然不過的問題,但是突然這麼提出來,像是煙花在夜空中綻開,“你是說……也許這個人不是自殺,而是他殺。而仵作向我們傳遞了他錯誤的死因?”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就可能是早前我撞見的放出去的那個人殺死了他,然後跟仵作串通說是自殺。這樣以畏罪自殺結案。”穆邵卿大膽地假設了一下,然後又問出疑惑,“可是為什麼要殺了他,還這麼著急迫切?”
“因為我聽過帳篷外男人的聲音,能分辨得出牢裡的人跟帳篷外的人是不是同一個。”
穆梔嚥下青鴿剛喂給她的一口魚肉,然後抬手示意稍等,繼續開口:“大哥你再假設大膽一些。假設演習的時候,根本是兩波人。叫我出去的是一波,在懸崖上的是一波。等於說,第一波也是想動手,但是被第二波人搶了先,我掉下了懸崖。”
“那麼現在,第二波的人落網,假如第一波的人想要脫身,那麼最好的方法是什麼?”
“把所有的事都栽到第一波的人身上!”穆邵卿沉聲開口,“所以,他可能不是被自己人滅口,而是第一波的人急於讓他洗脫自己的嫌疑,從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逃過這麼一劫。”
“對。”穆梔點了點頭,“假如我們再假設一下,第一波也許是施家的人。他們肯定不會放過演習這個破壞我們和宋家的關系,以我為界點。照著奶奶那麼寵我,你們兩個也護著我,要是我出了什麼問題,穆宋兩家肯定是會生嫌隙的。”
“但是施恩滿和施君良肯定不傻,如果我死在演習上,那麼首先破壞的不是我們宋穆兩家的關系,而是會直接面對我們兩家的聲討。所以他們肯定有想整我,但是絕對不會對我下死手。”
“那……第二波,對你下死手的人是誰?”
穆邵禮問完後,整個飯桌都安靜了。
面面相覷,陵城除了施家一直跟他們作對,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