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用足了力氣砸在手上,彷彿手骨一下子都碎裂。
她痛!可是再痛,她也不敢鬆手,只能咬牙地一下又一下地往下砸。
“嗯……唔……”
三次有兩次砸在自己的手上,卻不敢停下,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像是發了瘋,一下砸得比一下狠。
蔚擎回來看到的畫面,就是穆梔高高揚起石頭,重重地朝自己的手砸下去。
那染滿鮮血的石頭,在月光下,顯得格外的詭異而滲人!
她按在地上的手,早已血肉模糊。
他跑上前,連忙奪下她手中的石頭。
蔚擎突然的出現和觸碰,嚇得穆梔失控地哭著尖叫,雙手在空中揮打,那手中還拎著已經被砸死的蛇,在空中指條條地垂落。
“是我!”蔚擎柔聲安撫著,“別怕,我是蔚擎。”
聞言,穆梔才安靜下來,一邊抽泣著,一邊不安地問:“蔚擎?”
“是我,是我。”他重複道,伸手想把蛇從她手裡拿下,卻見她警惕地握緊,柔聲道,“別怕,它已經死了。”
“死了?”穆梔側了側臉,小心翼翼地確認。
“對,死了。來,我們把它扔掉。”在蔚擎的安撫下,她才慢慢松開握著的蛇。
“蔚擎?”穆梔微微抖著雙肩,鼻音濃重地喚到。
“我在。”他捧著她滿是鮮血的手,有的地方,肉都綻開,嗓音有些艱澀。
穆梔輕聲地問:“你回來了?”
她知道,他回來了。
但是她想聽到他回到,告訴她,他回來了。
似乎這樣,她就能夠安心一些。
蔚擎意識到,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不是她的傷口,而是她的害怕,她的恐懼。
他伸手將穆梔攬在懷裡,另一隻手小心地託著她的小手,嗓音一低再低,一柔再柔,“我回來了。別怕,有我在。”
穆梔的眼睛,現在沒有辦法得到治療,但如果能及時清洗,興許會好一些。
原本,他是不確定這周圍到底多廣的範圍才有水源。想著與其他帶著穆梔慢慢地尋找,不如他一個人快一點。
如果他早知道,他去這一趟回來,這個小女人把自己傷成這個樣子,他說什麼也不會自己離開,留下她一個人。
他凝視著手心像是被血洗過的小手,那綻開肉的地方,血還在往外冒,可是她卻毫無知覺一般。
心像是被誰握在手心,緊緊地擰了一下又一下。
她究竟是要多害怕,多無助,才至於把自己砸成這樣?
蔚擎輕輕地拍著穆梔的肩,慢慢的,她才冷靜下來。
過了很久很久,穆梔才輕輕地推開蔚擎,從他懷裡鑽出來。
雖然她盡可能地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平靜,但卻仍舊是掩不住的哽咽鼻音,“對不起。謝謝。”
她跟他說謝謝,謝謝他的相救,謝謝他的回來,謝謝他的安慰。
可是就連穆梔也不知道自己這聲對不起,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她在他面前失態,面上的道歉;還是……為她在心底對他的錯怪?
“好些了嗎?”蔚擎望著她被眼淚打濕的睫毛,幹裂的唇瓣,心疼不已。
“嗯。”穆梔點點頭,嚥了一口唾沫,潤了潤幹疼的喉嚨,張了張嘴,“那個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