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郝文才將一小塊據下的木頭交到父親手中。
郝大寶端詳了半天,才對他囑咐道:
“這件事既然你已經知情,之後就要謹慎應對。木料不可以出錯,趕快送去咱們工廠,齊老那邊會先把模具打出來,我晚點回來再加工印紋。”
聽到這話,郝文才有些為難道:
“可是,齊老那邊……”
郝大寶按住了他的話頭,
“他那邊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跟他說好,按我的話去做!”
昨晚還氣沖沖的,父親這是用了什麼方法才讓齊老回心轉意呢?
郝文才雖然不明其理,但他此時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趕緊把這筆買賣做成,才是眼下最要緊的事。
忙答應道:“知道了,爸!”
二樓的窗戶邊,向戎城聽到了兩人的對話,他下巴微微揚起,面頰陰沉,凝望著郝大寶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說話。
基於合同條款,賣家需要先給買家送去一件樣品,如果合格,則可以開始進行批次生產。
這天早上,郝文才將放有木甲棘的貨箱裝上車,打算送去黑市交貨。
可他剛坐上車,一個人影卻來到他車頭前,擋住了去路。
郝文才一看是他,即開啟車窗叫道:
“哥,我要去送貨,你別擋路啊!”
此時的向戎城一身束腰緊身打扮,脖領處耷著一條黑不拉幾的毛巾,眼神堅毅地看向車裡的郝文才,絲毫沒有要讓步的意思。
他又說了一遍,可對方還只是盯著他,沒有任何回應。
郝文才走下車來,臉色一沉,仰著頭對他質問說道:
“你現在杵在這,打算要幹嗎呀?我可告訴你啊,這事可是爸點了頭的,齊老也默許了,現在我要去給人家送貨,耽誤了交付時間,咱們可是要賠款的!”
向戎城緩緩摘下脖子上的毛巾,對他說道:“這條毛巾是我爸的遺物,今天我們爺倆就來問問你,為什麼非要和那個巫聖道合作?”
其實郝文才心裡也明白,巫聖道與他的仇怨可以說是不共戴天,但那晚父親已經點頭了,後續也把木甲棘的印紋都佈置好了。
現在這個時候若中止合作,那才會出大亂子呢!
“哥,我告訴你,現在這個時候你可不能糊塗啊!如果我們單方面中止合約,你知道會導致什麼樣的後果嗎?”
“我知道,利益大過一切,這不就是你的經商之道麼!但你知道你這種行為無異於是在與虎謀皮,到底是我糊塗還是你們糊塗?”
“那買賣也不能做一半就停下了啊!我們簽過合約,這可是黑市的版本,單方面毀約,咱們太嶽山莊以後還怎麼在江湖上立足啊?”
向戎城堅定的眼神,讓郝文才不禁有些皺眉。
自己這個哥哥雖然不是父母親生,但多年來的成長陪伴,讓兩人的關係早已跨越了血緣上的芥蒂。
而他也非常清楚向戎城的個性,什麼事都好說,但只要是觸及到了原則,打死也不會讓步。
可巫聖道那邊也惹不起啊!
因為自己的過失,無意間簽署了合約,現在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趕緊把這單貨給人家做完,之後井水不犯河水就完事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非要讓自己做出一個選擇,兩邊孰重孰輕,這不是一目瞭然嗎!
兩人相對無話,過了一會,郝文才黑著臉說道:“在我家待了這麼久,是不是真把這當家了?我爸都點頭的事,你也敢妄言?”
向戎城萬萬沒有想到,郝文才憋了半天,竟然會說出這麼不近人情的話。
他心口立時針扎般刺痛,一直將郝文才當做親弟弟看待的向戎城,嘴唇不禁顫抖:
“你……你說得,這叫什麼話?”
“大白話!聽得懂你就聽,想在這個家裡待著就趕緊把路讓開,我沒工夫跟你這掰扯!”
向戎城鐵青著臉,胸口隨著情緒高低起伏:“那,我要是就不讓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