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羽生孝嘴裡發出低鳴，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眼皮子好像灌了鉛一樣，他拼盡了全力也不過只能睜開一條縫，外面看到的是一片迷濛的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窗簾，白色的牆壁以及站在自己身邊渾身一襲白衣的護士，她手裡拿著一袋子透明的液體正準備掛在床邊的架子上，而袋子的另一頭則透過一根細小的透明軟管連線到羽生孝的手肘上。
“你醒過來啦。”看到羽生孝睜開眼睛，護士驚喜地彎下了身子看著他。
“你是......哪位？”羽生孝訝異地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沙啞得像是剛剛把嗓子按在撒哈拉大沙漠滾燙的沙子堆裡面脫過水一樣，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他就感到喉嚨一癢，整個人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是蔣孝小姐安排照顧你的負責人。”小護士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面掏出一支小手電，她一隻手輕輕地翻開羽生孝的眼皮，用手電照著觀察了一番。
“很刺眼誒。”羽生孝下意識地用力閉緊了雙眼，那支手電的光線雖然不是很強，但還是刺得他眼睛一疼，一會兒的功夫，他就變得淚眼汪汪，有眼淚在他的眼眶裡面直打轉。
“恭喜你，你現在看上去倒是沒什麼異常。”護士高高興興地收起小手電。
“異常？我之前看上去很糟糕嗎？”羽生孝愣了一下，他雖然躺在床上，但也能猜得出來這裡是什麼地方，這種不由分說就是一片白的裝扮結構很少見，再加上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這個世界上大概也就只有醫院會有這樣的配置。
“你剛剛送進來的時候渾身都在抽搐，像是得了羊癲瘋一樣，當時把蔣孝小姐他們都嚇得不輕呢。”小護士咧著嘴嘿嘿笑道。
“有這麼誇張嗎......”羽生孝仰著腦袋喃喃自語，他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頓時就感覺到從手肘的位置傳來一陣刺痛，想來這個小護士剛剛給他紮了一針，現在藥液還吊在他的床頭架子上，看那藥液的分量還不少，一時半會應該是結束不了了。
“你現在最好靜靜地躺著別亂動，要不然這儀器可沒辦法好好採集你的資料。”小護士伸手上來制止了亂動的羽生孝，按著他的肩膀把他不安分的腦袋給往下壓了壓，不得不說這小丫頭的力氣還不小，羽生孝下意識地掙扎一下，發現居然連動都動不了。
“這是什麼玩意？”羽生孝斜著眼往上方瞟了一眼，透過餘光他能看到自己的腦門上貼著兩片薄薄的東西，那兩片玩意裡面似乎夾著金屬的薄片，有種涼涼的感覺不斷刺激著他，而在貼片的後面還各自連線著一根細小的軟膠線，也不清楚那是做什麼用的，倒是在很多電影裡面都有看到。
“這是檢測腦波資料的檢測儀器。”小護士指了指放在羽生孝床頭的儀器，不得不說那數量真的是十分驚人，那兩片小小的貼片連線著的居然不是單獨的一臺儀器，羽生孝只是略微側過腦袋，就能看到佔據著小半間病房那麼多的儀器一臺連著一臺地堆放在那裡。
“這些都是蔣孝小姐他們留下來的，具體其實我也不知道有什麼用途，我只是負責照顧你的起居順帶著每天確認這些儀器上面的數值有沒有出現什麼波動而已。”小護士無奈地攤了攤手，雖然說得自己好像沒什麼作用的樣子，但是透過她先前那一套熟練的檢查手法，羽生孝覺得這丫頭在護士這個行業裡應該也算是個業內精英吧。
“我睡了多久？”羽生孝扭動了一下脖子，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他覺得好像有些睡落枕了的感覺。
“一個多星期了。”小護士豎起手指頭計算了一下後，充滿著信心地回答道。
“這麼久？！”羽生孝吃了一驚，在他的感覺裡自己就只是簡簡單單地睡了一覺而已，在他的夢境裡到處都是一片迷茫，既沒有人也沒有物，他只覺得渾身像是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一樣一直在奔跑著，跑了很久很久之後他忽然睜開了雙眼，眼前的景象忽然就變成了醫院，對他來說那都是彈指一瞬而已。
“你確實睡得挺久的。”小護士撓著腦袋想了想，“你那個雙胞胎的兄弟前天就已經醒過來了，比你可早了不少。”
那小子也醒了？！羽生孝打從心底裡長出了一口氣，這樣一來先前承受的那些痛苦總算是沒有白費。
“不過他當時醒來的時候可沒有你現在那麼精神，看上去有些病蔫蔫的。”
“病蔫蔫的？”羽生孝心裡一咯噔，心說該不會出了什麼毛病吧？
“對啊，他剛醒過來那會兒可出了不少的問題，像是個剛出生的小嬰兒一樣，連對肢體的控制都顯得很生疏。”小護士回想起那天的情形不由得搖了搖頭，那個人醒來的時候可不像眼前的這位，要不是自己按著恐怕就要躥起來活蹦亂跳了。
“不過他現在已經好多了，經過這兩天的適應，他已經跟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呼，這樣嗎，那就還好。”羽生孝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放了下來，“噢，對了，那你有沒有看到一對雙胞胎的女生？應該是跟我們同一天進來的才對。”
“雙胞胎女生？”小護士聞言，兩隻大眼睛閃閃發光，像是貪財的惡龍開啟了國庫的大門，又像是蜣螂見到了大腸排遺物那樣興奮，“誒，跟你們倆兄弟是啥關係？你們是兩對情侶嗎？哇，我第一次見到雙胞胎情侶誒，以前都是在電視裡面看到的多，難得見到這麼活生生的橋段。”
羽生孝的腦門上掛滿了黑線，他忽然有些懷疑自己剛剛對這丫頭的評價到底客不客觀了，這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護士行業裡的翹楚，倒像是一枚青春年華忙著滿大世界追星的小粉絲，一聽到八卦就剋制不住雙眼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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