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喝點,別喝醉了。”高冷提醒道。
“我五小杯的量,這會子醉不了,第五杯的時候最舒服,飄飄然的微醺。”蘇素木著臉,心情壓抑,不聽高冷的勸,再一次倒滿一杯。
“心情不好的時候酒量會差,往常五杯微醺,心情不好的時候很可能五杯就倒了。”高冷再次提醒道。
“你煩不煩?”蘇素突然生氣地抬起頭甩了個白眼:“吃你的飯,跟個娘炮一樣叨叨叨叨個沒完。”
到底是喝了酒了,罵人都開始走粗魯風格了。
高冷也不惱,無奈地笑了笑放下碗筷,也喝了起來。
“你相信命運嗎?”蘇素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讓高冷倒是思索了一番,最終,他點點頭:“嗯,我相信命運。”
若不是命運的神奇安排,他早以葬在村落,而不是重獲一回。
“你相信命運?這倒是見了鬼了。”蘇素譏笑一聲醉眼有些迷離地看著高冷:“你這種白手起家的人,不是最不信命的嗎?”
“不一樣。”高冷搖了搖頭:“的確,很多人試圖改變命運,而真正的命運似乎無法預料。”
蘇素點點頭。
高冷又何嘗不信命呢?他的前生又何嘗不努力,不照樣沒有跳出命運的圈子?一輛酒駕的車送他上了西天。
“可是,只要你活著,在一定的平臺上,就應該嘗試著改變命運。”高冷舉了舉酒杯跟蘇素碰了碰:“你沒過過貧窮的日子吧?”
蘇素搖了搖頭,她從小就不知道窮是什麼。
“你啊,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高冷笑了笑,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代溝。”
“福?”蘇素冷笑一聲,拿著酒杯在手裡看著高冷,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藏著濕潤,唇開啟,說道:“你不就是覺得我擁有環泰,從小衣食無憂,過了最幸福的生活,比很多人都幸福,比如小單,她從小那麼苦,現在也過來了,比如你,父母也走了,都好端端的,就我矯情,是嗎?”
高冷沒說話,點了點頭。
他的確覺得蘇素有些矯情了。
她手裡頭擁有的是超過99的人都無法擁有的資源,她享受過的快樂是很多人一輩子都享受不到的。
她擁有的父愛母愛,大家庭的溫暖伴隨著她整個童年,少年時期。
“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蘇素的眼淚突然就在眼眶裡囂張地晃蕩,她噙著眼淚,就一口酒說道:“假如我從未見過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這句話讓高冷一下啞口無言。
的確,站得越高摔得越狠,以前蘇家有多和睦,今日的為錢撕扯就是百倍的疼痛。
“以前,我總覺得這個世界是美好的,我的願望就是幫助別人,就……你知道的,就……傻白甜。”蘇素揮了揮手笑了笑:“就是那種傻白甜,旅行世界,跟動物合影,捐助捐助,沒別的了。可是現在的我懂得了一朝被蛇咬,要學會扒蛇皮燉蛇羹喝蛇血。”
假如我從未見過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這話是真的。
用個俗氣點的比方,一個品嘗過女人滋味的男人,在女人的體內馳騁過的男人,尤其是年輕男人,是很難要他恢複到從未嘗過女人滋味時刻的狀態的。
一個男人可以單身二十幾年,可一旦嘗過女人的滋味,尤其是在酣暢淋漓地品嘗過之後,單身半年就會變得極其煎熬,尤其是年輕男人。
這種一種本能,人類貪婪的本能。
性,尚且如此。
更何況親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