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吊,要不然,我們回老家吧。”吊嫂看著老吊,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句話,這句話在她心裡憋了好幾個月了。
老吊出院已經有十來天了,一直在家裡靜養,雖然說保住了命,可傷筋動骨都一百天不得好,更別說腹內器官均有受損了。
“回什麼老家,我還得跟高總幹活呢。”老吊沒好氣地蹬了吊嫂一眼,虎了她一句:“你這娘們懂什麼?!”
老吊經常說吊嫂:你這個娘們懂什麼,只是以前說這句話的時候氣沉丹田,這會子說這句話,聲音有些棉。
“我知道應該回報高總,可是高總現在也不需要你回報什麼,我覺得我們當時來帝都就是想著能給家裡蓋大房子,能讓娃娃有錢讀書,現在都有了,而且我們還在帝都都有了房子,早就足夠了。你得知足常樂,要不然,我們回老家吧。”吊嫂一邊給老吊熨著西裝,一邊叨叨著。
“你懂什麼?別說了!”老吊嗷一嗓子兇了吊嫂一句:“趕緊的,車都在外面等著呢。”
吊嫂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把熨好的西裝給老吊穿上,她知道她拗不過老吊,再說了,她一個婦道人家,也就是收拾收拾家裡這些小事圍著轉,在哪裡發展這種大事,都是她男人做主。
要她不說,她便不說了。
“你磨磨蹭蹭的。”老吊在家裡憋了一年,脾氣也見漲了,吊嫂伺候他穿上衣服後,他拿眼一瞅吊嫂,皺眉責怪:“我叫胖子給你買的衣服呢?還不穿上?”
早就知道今天是他的複出晚宴,高冷電話跟他說的時候,老吊就感動非常,他不過是跟著高冷做事的一個夥計,他生病期間錢沒少他的,醫藥費一分錢沒要他付,兩個孩子還常年住在高冷家,由高冷的管家照看著。沒想到他複出,高冷居然還給他辦一個盛大的晚宴。
在老吊的記憶裡,高冷辦私人晚宴極為罕見。
這種情誼,親兄弟都不一定有。
胖子老早就準備好了衣服,畢竟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也不能丟了份,給吊嫂也量身定製了好幾套,一套大氣的禮服,吊嫂穿著有點怪怪的,到底沒那氣質,一套香奈兒就更怪了。最後鎖定的是一套寬大款式的旗袍,很古典的那種,穿著坐在那挺典雅的,不挑人,還給配了玉鐲子。
“我就不去了……”吊嫂有些為難地往後退了退伸出手自己的手,手心往上一攤,只見手心都是繭子,而黑黑的:“我手都洗不幹淨,這樣子帶著玉鐲子都覺得奇怪,去那裡幹嘛?那裡應該很多明星吧,我去了給你丟人。”
“你這個娘們懂個屁啊!”老吊眼珠子一瞪,跟牛眼珠子那麼大,嚇得吊嫂一哆嗦,依著她跟了老吊這麼多年的經驗,老吊發飆了,一嗓子吼得她腿肚子打顫:“趕緊的!換衣服!哪來的那麼多話!”
吊嫂嚇得連忙拿著衣服進房,很快就換好了出來,叨叨著:“這死老頭住院這麼久,脾氣越來越大了……我這個樣子到時候丟人怎麼搞,那裡都是些大老闆……”
一出門,司機連忙下車,看到老吊後愣了半晌後彎了彎腰:“吊爺,那……那……那您是坐副駕駛還是?”
說著,他伸出手要去扶老吊。
老吊是坐著輪椅的,這讓前來的司機很是意外,原本心裡想著吊爺既然能出山了,那肯定是全好了,沒想著居然還坐著輪椅。
“不用不用,我重,你沒力氣,我娘們弄,你把輪椅給我收起來放後備箱。”老吊一手撐著後座,一手搭在吊嫂的脖子上,老吊本就一米八幾的個子,加上有些壯,說來也奇怪,吊嫂居然撐得住,很麻溜地就將老吊輕輕地弄到了後座。
兩人配合默契。
“吊爺,您身體還沒恢複,怎麼這麼快就急著出山啊。是不是高總急著要你出來幫忙啊。”一路上,司機問道,他跟老吊其實認識好多年了,說起來,他比老吊先進的星盛雜志社,只是他遠沒有老吊工作這麼上心,這不,現在一個是星光集團的吊爺,一個還是司機。可老吊這人沒架子,所以司機跟他說話也輕松。
“高總要我還休息一年,不想我出山,我是實在熬不住了,在家裡待著都要呆廢了,再說了,現在缺人啊,我看簡總太累了,我得出來幫忙。沒想著高總居然給我辦這麼大的一個晚宴,嘿嘿。”老吊忍不住笑了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腿:“我估計還得坐半年輪椅比較穩妥,可我呆家裡恢複不如呆公司恢複,還能搭把手呢。輪椅就輪椅,也沒咋,輪椅照樣跟人談合作。”
吊爺就是吊爺,如今的老吊說起話來頗為山河壯兮,有底氣得很。
“風吹動他的從前,還有夢沒實現。無礙、無礙,還有未來!”老吊又念起了這一句,他將窗戶開啟,感受著風吹到臉上的愜意。如同一隻被關了太久的鷹,迫不及待想要高飛了。
“喲,吊爺,您還會作詩呢。”司機哈哈笑著。
吊嫂在一旁有點茫然,她不懂老吊在說什麼,可是知道這是詩,自個男人還會念詩,讓吊嫂心中暗暗高興,她看著老吊的手,手上有點藥印子,連忙拿出紙給他擦了擦。她是個糙女人,手心黑黑的洗不幹淨沒事,自個男人可不能這樣,自個男人可是做大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