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這一組資料,如果片面地報道出去,也能讓網癮機構陷入新一輪的危機。十萬一個人,一年四千萬的營業額,再加上殘忍的電擊,實在是太容易讓人攻擊。
也許,這也是張教授嚴防記者進入的原因之一吧。
一行隨手寫的小字吸引了高冷的注意:今日女兒生日,爭取晚上十點前回家。
張教授的工作時間,遠遠超過了八小時。早上六點做早操,在五點半他就必須到達網癮機構開個小會,因為早操時間需要點評一下幾個患者;晚上十一點四十分,高冷才看到張教授鎖門離開。
從早上五點半到晚上十一點半,這是張教授的工作時間。
如果單純為了錢,一年兩年能這樣堅持。可數十年了,他一直這樣度過,尤其這幾年的輿論將他喊成“張叫獸”,他還在堅持。
可以試想,他的女兒聽到別人這樣叫自己的父親,心裡也是不好受的吧。
如今,外媒的再次曝光,新一輪的媒體轟炸再次襲來,吸引了高冷和簡小單,也會吸引別的記者。
高冷能做的,就是將事情盡可能真實地寫出來,還原出來,其中是非對錯留給世人評說。
電擊,違揹人權,來這裡的患者都是被逼的。
而治療,卻效果極好,治療好的患者感恩戴德。
中間偶有幾個治療不好的,中途家長扛不住退出的,卻因為曾經患者被電擊,而導致家庭更加地崩潰。
網癮患者該何去何從,網路遊戲該如何規範,引起討論了,國家關注並出臺檔案進行解決。
高冷將資料放回原處,目光快速再櫃子上掃了一遍,發現除了這份去年的患者初步統計資料以外,櫃子裡沒有放其他重要的東西,大多是現在患者的目前治療情況。
也是,絕密的東西怎麼可能就這麼放在櫃子裡?哪怕是今年的患者資料也都找不到。
既然沒東西了,撤。高冷果斷地做了決定,不過短短一分鐘,他快速地從張教授的房間撤離了出來,將門虛掩上。
門已經不可能關上了,鎖已經被他按下去破壞了,眼下,要速戰速決。
高冷闊步走了出來,簡小單懸著的心一下落了下來,他往玻璃那看了一眼,就一眼,簡小單立刻會意輕輕拉開門走了出來,跟在了他的身後。
治療室在走廊的另一頭,中間要路過指紋大門,門口坐著的那位家屬此時將頭靠在牆壁上,腳也舒展開來,似乎睡著了。
高冷和簡小單沒有進行任何交談,兩個人穿著白大褂,高冷走在前面,簡小單緊跟其後,腳步很輕,卻很快。
快速地從這位守夜的家屬面前走了過去。
咚咚咚,空氣中的緊張,似乎能聽到簡小單狂跳的心跳聲。
“誰?”陡然,一個聲音迷迷糊糊卻十分警覺地響起,簡小單一扭頭,正好走到這位家屬的附近,他卻突然張開了眼睛,警惕地看了簡小單一眼後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守夜的家屬都是選擇的在這裡起碼陪同治療了半年有餘的家屬,這樣的家屬才能認出所有的面孔,不給任何想進入的記者或其他人機會。
簡小單顯然不是護士,哪怕她帶著口罩,這家屬也一眼就判斷了出來,要知道,平時護士也是戴著口罩,半年之久的接觸足以讓他一秒鐘就發現問題。
更不用說他的目光移到穿著女護士服,身材魁梧的高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