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吊走過來一看,腿一哆嗦。
兩張彩信,一張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上側邊一個a504班的班級牌,而另一張是普通的課桌,看課桌的高度便知是在小學拍的。
“這……”老吊從高冷手中拿過手機放大再仔仔細細看了看,越看,腦門上越滿是汗。
“是你兒子的課桌。”高冷言辭肯定。
老吊點了點頭,整個人開始抖了起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情緒後問道:“是要報複吧?誰發的?”
問完後,他又搖了搖頭,苦笑一聲。
既然是報複,又怎麼可能知道是誰發的呢?
暗訪的記者被報複,是常事,只是發生在別人身上和發生在自己身上,那感覺是不一樣的。而發生在自己身上和可能發生到自己兒子身上,又是不一樣的。
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老吊的手微微抖著伸到了口袋裡,掏出煙盒抖了抖想抖出一根,卻把握不住力道,一下子幾根飛了出來掉到地上,他拿過一根放到嘴裡,卻忘了點火就猛地吸了一口。
“你兒子現在在你身邊,放心,這裡很安全。”高冷把手伸到他兜裡拿出打火機,啪地一聲給他將火點著,湊到老吊叼著的煙旁。
老吊深深吸了口,再重重地吐出來,卻依舊低著頭沒說話,他不知道說什麼,他慌了。
不慌是不可能的,他雖是下裡巴人,膽子大,從小就出來闖蕩江湖了,可對方的槍指著的可是他兒子。
兒子!
他做一切都是為了家人,暗訪會有危險是他早就意料到的,可是他卻沒有意料到居然會有人對這麼小的孩子來下手,更沒有想到新聞剛剛發酵三小時,四點半開始發酵,居然就拍到了他兒子的課桌照片。
這是什麼勢力?
擁有這樣勢力的人,要想弄死個人,簡單。
“老吊,這是我第幾次給你點煙了?”高冷問道。
老吊搖了搖頭,腿一軟靠著牆壁蹲了下去,一手扯著自己的頭發,目光本能地看著他兒子住的房間方向,房間門是開著的,一雙兒女第一次住這麼高檔的總統套房興奮的跳來跳去,喊來喊去的,很是雀躍。
點了幾次煙了?好像很多次了,高冷從未把他當過司機。
似乎每次高冷給他點煙,都能讓老吊心中安定些許。
“老吊,你信我,這只是我們開始的第一個大的暗訪,我不會失手,絕對不會將隊友的生命置之不顧。”高冷將打火機放到老吊的手裡:“這是我第三次給你點煙,我以後還會給你點無數次的煙,你是我老大哥,我給你點煙是尊敬你,而你兒子就是我幹兒子,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傷害我幹兒子,這點,你得信我。”
“他們,誰?”老吊慌亂的眼神鎮定了些,下意識問道。
“無論誰。”高冷冷笑一聲:“無論誰,無論他是什麼勢力、什麼背景,傷害我的團隊任何一人,任何一人的家屬,這種事情我絕不允許發生。”
老吊微微抖著的手慢慢地穩了下來,他抬起頭看著高冷,慢慢地站了起來:“我剛剛是不是表現得太孬種了?”
高冷搖了搖頭。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老吊從恐慌中緩了過來,問了這個關鍵的問題。
現在,該怎麼辦,這才是最重要的。都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怎麼擋,怎麼掩?
他們在暗處而高冷在明處,這麼多的家人都在明處。
他們是誰,什麼時候下手,如何下手,一切都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