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審訊的一間房間開啟了,一陣騷動,胖子和老吊垂頭喪氣地走了出來,一身疲憊,看到簡小單他們,臉上露出劫後餘生的神色。
簡小單連忙迎了上去:“吃苦了。”
胖子扁了扁嘴,眼裡竟有些淚,他打小都沒受過這種委屈,也沒見過這架勢,進局子,光這三個字就夠他吃一壺了。
老吊笑了笑,搖了搖頭:“沒事,只是……”他很是擔憂地往大廳牆壁上看了看,找著什麼,手不自然地在衣服上擦了擦,神情慌亂。
“怎麼了?老吊。”簡小單很少見老吊如此不安,他哪怕遇到再大的事情都是老練淡定的那一個,這一點,他和高冷很像。
“撲街那小子去哪了?”老吊皺著眉頭問道。
簡小單面色一沉。
撲街一直消失不見,本能地,簡小單對這個新入組的小年輕很有戒備,於是她將老吊拉到一旁,低聲問道:“撲街這個人,你到底有沒有把握?我有點懷疑他。”
老吊聽了靜默了一會後搖了搖頭:“說實話,我也懷疑他,不過……這孩子跟我好多年了,按道理來說,品行不壞啊。”
“那你找他做什麼?”簡小單問道。
“我擔心我老婆。”老吊的回答,讓簡小單有些意外。
“審訊中,要通知至親的,所以他們打電話告訴了我家裡人,你不知道,我老婆和你們不同,你們受過教育、見過世面,遇著事情不慌,哪怕慌了,也能打聽打聽,不至於瞎猜。她就是個鄉下婆娘,這種事會嚇破她的膽,辦案民警哪能說那麼詳細?說詳細了,她也不懂啊,哎,我這婆娘會不會哭了一晚上啊。”老吊的手微微發抖,在兜裡掏了掏,眼眶紅了紅。
兜裡本來有煙,可審訊的時候被收走了。
“我那婆娘一直說,沒錢沒事,人平安就成,平安是福啊,一聽我進局子了估計嚇壞了,撲街好歹是我親戚,不知道會不會想到這一層,給我婆娘去個電話。”沒煙的老吊,不知道如何緩解他的慌張,顯得有些無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老吊的軟肋,便是他的糟糠之妻。
“沒事,你老婆肯定會給撲街電話的,我給撲街打個先。”簡小單連忙寬慰到,拿起手機給撲街打起了電話,心中卻透了一絲不安。
先前,她給撲街電話,撲街是關機的,兩個備用電話都關機。
如今,她打一個,接通。
嘟嘟嘟嘟……響了許久,無人接聽。
再打一個。
嘟嘟嘟嘟……響了幾下,被結束通話。
簡小單的臉,鐵青鐵青,她沒言語,低頭給撲街發了個簡訊:你在哪兒?看到速回電。
剛剛發完,便看到幾個人進了公安局,其中一個人看到簡小單便愣住了。
簡小單也愣住了,下意識後退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