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爺懂了?那等到三五年後,六爺看上了哪個新人,也莫怪我張嘴咬人嘍?」陸清寧半真半假的,便將話引到了她一直想說卻沒說過的問題上來。
白鶴鳴是個土生土長的大順男子,腦海裡哪裡有什麼一夫一妻攜手白頭的概念。若不強行灌輸一陣子,恐怕叫來還有得糾纏。與其等到兩人成親後,她用盡心機做毒婦妒婦,不如現在早早說清楚,也省得兩相看厭!
「這是什麼話?」白鶴鳴既有些懵懂,又有些憤怒。
「怎麼,六爺也想叫我做我娘那樣的賢婦不成?或許是六爺之所以請太皇太後賜婚,便是看中了我母親的為人,以為她教養出的女兒必然也是賢良淑德?」陸清寧高挑眉梢,語氣中多少帶了些逼迫的意味。
若是一言不合,現在退婚也來得及呀!等成了親再鬧和離,她恐怕沒有姑奶奶那般的好運氣了!
太皇太後的旨意不能收回,太皇太後說過的話也不能出爾反爾。可她完全可以叫白鶴鳴去悔婚,跟她有什麼幹系!
「我、我是說,我怎麼會看上什麼新人?太皇太後曾祖母賜婚的正妻,難道還能休了?」白鶴鳴憤憤的說道:「就算可以,我也不是那種人啊!」
「妹子也莫說這麼傷人心的話。我若是喜歡賢良淑德的女子,大順朝遍地都是,一抓一大把!」
陸清寧又氣又笑。太皇太後賜下的正妻休不得?好在他後來的話又給找補回來了,否則她就想拍他一個滿臉開花!
正待軟下聲氣來,跟他說幾句我錯怪你了,卻聽得白鶴鳴又道:「像侍妾什麼的,哪裡算得個人呢,不過是個玩意兒罷了。你若是不喜歡,莫說是咬人,要打要殺全由著你,這點子小事還用知會我?」
陸清寧大怒:「白鶴鳴!敢情還離著成親有兩年呢,你便惦記上侍妾成群了!」
「我打殺她們作甚,我只找你!若不是你納了她們,哪裡來的叫我看著不順眼的人!我只想好好過日子,過去的那些年我早都厭煩了,不想再喊打喊殺了,你明白不明白!」
她前世並不曾談過戀愛,何況依著她的性子,就算談過多少次,叫她輕聲軟語的商量也是不可能的;而她現在又真的有點動怒了,話語聲自然就大了些。
白鶴鳴先是一驚,隨即就摸著鼻子大笑起來。她竟然直呼他的名字,不過還別說,這麼聽著真有點意思!
「你瞧你你瞧你,我還沒說什麼,你怎麼就急了?」白鶴鳴大笑連連,一邊笑一邊擺手。
還沒說什麼?你還想說什麼呀!陸清寧憤怒的瞪著他。
「我、我只不過是打個比方而已,我哪裡說過我要成群的侍妾了?」白鶴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侍妾什麼的最討厭了,我家裡那幾位哥哥,每天都被一群女人包圍著,日日不得消停不說,還恨不得多生出幾付身子來應付,誰願意學他們!」
她果真更像一匹小狼!
「姐姐怎麼了?」陸文淵遠遠的聽到陸清寧似乎怒了,忙將手裡的風箏遞給鐵錘,一路跑過來——他又不是真的九歲孩子,放風箏什麼的,不過是做個樣子而已。
似乎又覺得不該離兩人太近,他只遠遠的站在樹蔭之外。看著怯生生的那副樣子,更令白鶴鳴捧腹大笑起來。
陸清寧氣得連瞪了他幾眼,這才笑對陸文淵道:「我沒事,他還不敢欺負我。你方才跑累了吧,過來喝口茶。」
陸文淵見慣了姐姐的笑容,有很多時候姐姐都在笑,就連老爺做了煩人事兒她也在笑,只是笑容不達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