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在天穎府天然居,他叫她等他回去,也不知她聽懂了沒有?怕她聽不懂,第二封信送走前、他又刻意在信封裡寫了一次,也不知她看到了沒有?
那一日在密道裡,他拉了她的手,可是不見她有一點點羞澀呢。唉,她還是個青澀的小姑娘呢……
「六爺在這兒發什麼呆呢?」謝玉麟的笑語在白鶴鳴身後響起。
白鶴鳴匆匆回頭,笑著指向海面:「今兒天氣好,我出來看看鳥兒,前幾日陰霾重,只聞其聲不見其影,惹得我心癢癢的。」
這次回程,謝二老爺不將他看得那麼緊了,來時路上,可是輕易不叫他上甲板的……
隨即他又頗有些不快道:「我早就說了。你我兄弟,什麼六爺七爺的?我都直呼你謝老四了。你就叫我一聲白老六又怎麼著!」
白是國姓不假,可平民百姓中也不是沒有姓白的。他若真拿著出身當個寶兒,也不會日日將京城看做牢籠。
「等你真做了我表妹夫,我再那麼稱呼也不晚。」謝玉麟似笑非笑的回道,眼神也不忘打量白鶴鳴的反應。
見白鶴鳴並不侷促。反而笑得有些得意,謝玉麟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總覺得。這位爺將親事看得太簡單了——郡王府的嫡子與商家女結親,大順朝從來不曾有過先例啊!
「那又如何?我父親最是孝順不過,當年我祖母過世前,特地為我的事情交代過我父親,我父親說了,只要我不做大逆不道之事,其他都依我。」白鶴鳴第一次跟人說起祖母臨終說過的話。
謝玉麟聞言不由微笑起來。原來如此。
可是似乎忽略了明郡王妃?王妃若是不答應呢?父母之言,媒妁之命,沒有父母點頭,又與私奔有何區別?就算能到官府給婚書上檔,違背了父母可是大不孝!
白鶴鳴似乎也沒想到這一點。被謝玉麟一語點破,一時有些無措。可旋即就笑起來:「左右我只認陸三姑娘一個人。我母親若不同意,便叫她指望我三嫂再給她添個孫兒吧。」
「我跟你說,我三哥身體不好,膝下只有兩個女兒。我母親急得不行,想給三哥添幾個侍妾,又怕三哥身子骨兒扛不住……」白鶴鳴聲音極低卻有些促狹有些得意。
謝玉麟聽罷既無奈又想笑。白鶴鳴這家夥也忒混不吝了些?竟然欲用子嗣要挾親生母親?
而白鶴鳴與表妹之間,恐怕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吧,表妹那麼精明,應該瞧不上這家夥!可是叫這家夥一說,卻好像兩人已經私定終身了似的,這可不成!萬一事兒不成,表妹還如何嫁人?
誰知不等他將略帶警告的話說完,白鶴鳴極不快的擺了擺手:「一起處了這好幾個月,我還以為你已經瞭解我了,誰知竟然不是!我還不是私下與你聊天才這麼說的?」
謝玉麟忙大張聲勢抱拳作揖,口中連道對不住,白鶴鳴不免哈哈哈大笑起來:「原來你也是個開不起玩笑的!」
……兩人笑罷鬧罷,謝玉麟正顏問白鶴鳴:「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喜歡我表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