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太太一路都想掙脫她的胳膊,誰知卻被她夾得緊緊的,還被她單手捂住了嘴……此時臉一板便欲爆發。
陸清寧忙舉起手指噓了一聲,阻止了四太太張嘴,這才低聲道:「包廂裡那位爺姓白。」
四太太怒道:「他姓白姓黑跟我有什麼幹系?我也是為你好不是?」話音沒落,她立刻伸手捂住嘴,姓白?
陸清寧笑著點頭:「四嬸娘明白了?明白了就好。」
「我若是沒記錯,四叔父管著咱們家的織造和桑園吧?我不想跟四嬸娘多說什麼,也不想問另外那兩個婦人究竟是誰,四嬸娘趕緊帶著她們走吧,不論是她們的嘴,還是四嬸娘自己的嘴,還請您費力管管好。」
「若叫我知道有一點點風聲是從您或是那兩人口中漏出來的……」陸清寧的笑容瞬間消失,眉眼間一時全是猙獰之色:「您也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她並不想借著誰的名頭壓制別人,可誰叫今天趕得這麼巧?若不叫四太太管好嘴,誰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等著她!
她雖然整日跟自己說,她什麼都不怕,其實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就算被人隨意擺弄了婚姻,她也能拔腿就走,之後的日子卻難免流離失所,何況她捨不得幾個幼弟!
四太太被她的話嚇壞了,慌忙擺起手來:「不會的不會的,四嬸娘一個字也不會說的,你放心!那兩個婦人,都是我孃家的遠親,只是來打秋風的,我這便帶她們走。」
打發走四太太,菜也都半涼了。陸清寧頗內疚的商量白鶴鳴:「不如叫夥計將這菜都撤下去,再做些新的送來吧。」
白鶴鳴比她還內疚——明明是她好意給他送行,卻令她被陸四太太好一頓搶白,那話也說得極難聽;他也想站起身來替她教訓教訓陸四太太,可那不更是授人以柄,叫她無法在陸家抬頭做人?
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受委屈,他卻幫不上忙……這感覺可比百爪撓心還難受!敢情可謙表哥說,這小丫頭在陸家也不好過,那些話都是真的!
「你等我這次出海回來,」白鶴鳴堅定的沉聲道:「等我回來後,我就去見你們老太爺!」
送走白鶴鳴後回到陸家,將鐵錘領到淵園,又叫素心好好幫他安置了,「六少爺回來後,叫他帶著鐵錘去趟清寧園,我有話囑咐他。」
聽素心利落應聲,又囑咐鐵錘缺什麼只管跟素心和六少爺的奶孃張嘴,陸清寧便帶著水晶出了淵園院門。
「姑娘您說,六爺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說……等他回來,他就去老太爺跟前求親去呀?」水晶壓低了聲音,頗為不解的問道。
陸清寧輕啐了一聲嗔笑道:「你管好嘴很難麼?有些話,他一說咱們一聽就罷了,何苦追究其中的意思?他究竟要做什麼,等幾個月後也就知道了……」
水晶以為姑娘必是害羞了,也就不敢再多說什麼。陸清寧卻放慢了腳步,猶豫著是該立刻回後院,還是去見見老太爺——白鶴鳴告訴她,織造稅的事兒已經打聽得八九不離十,應該只是針對織造大戶,並且不是之前傳揚的要加三成,而是加一成,收三年。
陸家的主業雖是茶葉,卻也算得上是織造大戶,當當正正的被圈在了加稅的圈子裡;而一成的稅雖然不多,畢竟要連收三年,還是請老太爺早些知道早作打算為好。
「咱們不忙著回清寧園,先去瞧瞧老太爺在家沒。」陸清寧說罷,轉頭往老太爺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