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季子陵淡笑打斷他：“但我確實也不小了，季氏一門也只有我一個後人，盡快成家也算對我祖父和爹孃有個交待。”
洛青手指縮緊又放開，凝眉看向夏寧夕。
夏寧夕也有著同樣的擔憂，倒吸口氣問：“子陵，若你成了婚，可就是一輩子的責任。你能做到，一輩子對你未來的王妃尊重呵護嗎？能盡力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嗎？”
“自然，子陵定會對他尊重呵護，為季氏一族開枝散葉。”
聽他說的如此篤定決然，夏寧夕鬆了口氣，望向宇玄禎：“夫君，既然子陵開了口，你便替他做主了罷。”
宇玄禎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陣，緩慢點頭，問：“你可有中意之人？與孤說一說。”
季子陵想了想，道：“此事來之前，我問過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說是有幾位書香世家的小姐，自小聰慧賢淑，且心性純良，足以作為王妃人選。我也已見過她們的畫像，也問過龍閣主那幾位女子的品貌，最終決定，五品杜少卿家的女兒杜馨，最為合適。”
宇玄禎皺眉，道：“這可是終身大事，容不得馬虎。你與這杜小姐也不算熟識，如此草率便決定成婚，怕是不妥當。”
季子陵搖頭，道：“沒什麼不妥當，子陵已經想好。更何況我與杜小姐也並非素不相識，小時候曾有幾面之緣，她很善良，而且是個溫柔賢淑的性子，是個好姑娘，配得上王妃之位。”
仔細想了一陣，宇玄禎凝眉籲口氣，頷首道：“既然你已經決定好，孤便成全你，許你與她早結連理，為季氏一族開枝散葉。”
“多謝殿下。”季子陵俯身又要行禮。
宇玄禎忙扶住他的手，無奈笑笑：“孤不是說了，不要總是行禮。”
季子陵站直身，神情凝重道：“殿下日後是九州之主，子陵這禮，只當是提前行了。”
宇玄禎不再多言，走至書案後，展開一份錦絹，執筆寫下太子詔書，蓋了太子印，折起來遞給季子陵，道：“這詔書，暫時你只能收著，不能讓旁人知道。在你所認為，知道這樁婚事是孤所賜的便好。”
“子陵明白。”季子陵頷首，小心翼翼將詔書收入袖中。
洛青與夏寧夕也鬆了口氣，幾人坐下又說了會兒話，季子陵才依依不捨的告辭離開。
畢竟此去一別，若想再見面，怕是就沒那麼容易了。
送走季子陵，夏寧夕挽著宇玄禎的手臂走至桌邊坐下，嘆了口氣道：“其實我還是有點替子陵擔心的，他突然說要成婚，這事兒在之前，可是從來沒提過。”
宇玄禎笑笑，緊握她的手：“不用太擔心，他明白自己的責任，懂得該怎麼做。”
夏寧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嘆了口氣：“他在東宮十數年，我以為以你這般洞若觀火的心思，應該看得出來一些事情，沒成想你竟然是什麼都不明白的。”
“有些事，即使明白，也要裝作不明白。”
夏寧夕一愣，瞪大了眼看他，恍然道：“原來你……什麼東清楚，你知道子陵對你……”
“我知道他對我忠心耿耿，是個重情重義，顧全大局之人便夠了，其它的，不需要知道，更沒必要知道。”
宇玄禎打斷她，低頭在她眉心輕輕一吻：“有些話呢，便是永遠的不可說。就當是我們都為了他好吧！就當，我們從來就什麼都不知道吧！”
夏寧夕心神恍惚的點頭，靠在他懷裡望向視窗外陰沉沉的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