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臉燒傷了?”夏侯爺心頭“咯噔”一聲,方才只顧守著夏慕恆,竟沒有注意夏寧夕的臉被燒傷,一時間驚慌不已,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
剛走到門口的夏慕瑤聽到丫鬟所言,驚惶跑近前,瞪著雙杏眼冷聲斥問:“你說什麼?她的臉被燒傷了?”
丫鬟微咬著唇,惶惶然點頭。
夏慕瑤瞬間慌了神,轉臉抓住夏侯爺的袖擺,無措的問著:“爹,她的臉被毀了,你說怎麼辦才好?只有她足以代替我嫁入宮中,若是她的臉毀了,我該怎麼辦?”
“住口!”
夏侯爺憤然一甩袖,深吸口氣看著夏慕瑤驚惶的神色,神情陰鬱:“你好歹是侯府的嫡小姐,說話怎能如此不知分寸?”
夏慕瑤手指一顫,意識到自己方才因為著急,竟當著丫鬟的面說了不該說的話,當場驚得手心直冒冷汗,神色也變得小心翼翼。
夏侯爺眸色暗了暗,深吸口氣,示意門口不遠處站著的夏伯。
夏伯立刻領會其意,看了眼前來報信的那名丫鬟,無奈嘆口氣道:“跟我走吧!”
那名丫鬟惶恐不安的跪倒在地,不住的磕著頭,帶著哭腔苦苦哀求:“侯爺,奴婢不會說出去的,求您饒過奴婢。”
“不是本侯不肯饒你,此事若傳出去,便是欺君之罪,本侯當不起這麼大的罪名。你安心走吧!你的家人,本侯會安排人好好關照。”夏侯爺神色悲憫的擺擺手,如是道。
那名丫鬟還在哭泣著苦苦哀求,夏伯無奈招了招手,便有兩名府兵很快近前,押著她離開。這一離開,毫無疑問,是為了封住她的口。
待丫鬟被押著走遠,夏慕瑤稍稍鬆了口氣,微咬朱唇,壓低了聲,問:“爹,現在怎麼辦?四妹樣貌平平,肯定不能代替我。若是換做別人,不是夏侯府的人,根本守不住秘密。”
夏侯爺抖了抖袍袖,凝眉吸口氣道:“先看看再說吧!本侯會想盡一切辦法,把她的臉治好,希望不要耽誤婚期吧!”
夏慕瑤沒了主意,只得點點頭,不敢再多言。
夏侯爺穩了穩神,轉身去往夏寧夕房間。
房內,鄭氏雖然一直擔心著夏慕恆的傷情,可夏侯爺與夏慕瑤一番話,依然一字不落的聽進了耳中,眼底閃過一抹冷色,手中帕子倏然緊捏。
聽到房門外傳來的腳步聲,夏寧夕慌不疊側了身面對著外面,扯了帕子捂著眼睛嗚嗚咽咽哭起來。
本來一直坐在床邊的白落慌不疊一旋身,化作原身蹦跳著躲在床腳。
夏侯爺一進門,便聽到夏寧夕一個人蜷縮在床上啜泣,輕嘆一口氣,走近前,輕柔拍了拍她的肩,溫聲道:“你不用擔心,為父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臉上的傷。”
夏寧夕抖了抖肩膀,轉過臉捂著有燒傷的半邊臉,抬眼望著夏侯爺,悽悽楚楚道:“大夫說了,我這臉一定會留疤。”
夏侯爺抿了抿唇,微蹙眉頭:“爹會請太醫,想盡辦法將你臉上的傷治好,不會留下一點傷疤。”
眼底掠過一抹精芒,夏寧夕想了想,遲疑著道:“爹,你說我十年都未曾回來,若是太醫見了我,會認得我嗎?若是他們不認得我,問起來,我是要說我是夏侯府的三小姐嗎?”
夏侯爺臉色驟然一變,嘴唇翕動了一瞬,不由疑惑的打量起夏寧夕的神情。
他怎麼就忽略了這一點,若是請太醫來侯府,他就必須讓太醫知道夏寧夕的身份。否則日後夏寧夕代替夏慕瑤嫁入東宮,被人認出來,難保會有人揭露他犯了欺君之罪。
倒吸口氣,夏侯爺思忖半晌,收回落在夏寧夕肩頭的手,語氣僵硬:“若是府上來了太醫,你就說你是侯府的嫡小姐,其它的,不必多說。”
夏寧夕故作不解,怯聲道:“可嫡小姐明明是大姐慕瑤,我這麼說,旁人不是要誤會嗎?再說了,大姐也會生氣,姨娘也會不高興。”
“你聽我的就是,無論任何人問起,你只管說你是侯府的嫡小姐就好,本來你娘當初就是正室夫人,即使如今雲容已是正室,你嫡小姐的身份還是在的。”夏侯爺看她面有疑色,溫和安慰著道。
夏寧夕心底冷笑。
現在想起我娘來了,想當年你是如何對待我們母女的!就因為鄭雲容為你生了兒子,仗著你對她的寵愛,把我和娘往死裡逼。若非如此,我怎會被趕出侯府,我娘怎會鬱郁而終。
暗暗捏緊掌心壓下心底的怨忿,她含著淚點點頭:“好,我都聽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