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雀訝然道:「娘娘!好端端的淋水做什麼?這是深秋,天涼著呢,若是染了風寒怎麼辦?」
林陌染不耐煩道:「快!照我說的做,晚了就沒用了!」
小太監趕緊將轎子停了,陌雀上前扶了她往湖邊走,湖邊荷葉很多,伸手一拽就能拽到。
陌雀猶猶豫豫地舀了一瓢水,擔憂地又問了一句:「娘娘到底要做什麼?奴婢代你淋這一瓢水不行嗎?」
林陌染心中感激,面上一笑,卻搖頭,「你代替不了。」又迅速解釋了一句,「一會兒你先喊幾句‘娘娘落水啦’,記得一定要喊得非常急切擔憂,然後再舀水淋我頭上,一定要淋得全身濕透,知道嗎?」
陌雀哭喪著點了點頭,「一定非淋不可嗎?」
林陌染堅定道:「必須淋!非淋不可!」
又指旁邊幾個也是神色擔憂的小太監,道:「一會兒她用水將我潑濕後,你們幾個也到湖邊,裝出拉我上岸的樣子。一會兒皇上帶人來了,你們就一口咬定,我是為了找墜子,不幸失足摔入湖中,你們拼死相救才將我拉上來的!」
小太監面面相覷,都是點了點頭。
林陌染打起精神,「好了!這便開始吧!演得像一點!」
她暗暗打定主意,若是一會兒這幾個小太監的戲碼演得不到位,她就只能真的跳進湖裡讓他們救了……
卻說燕樂晟正在柳琦的屋裡漫不經心地喝著茶,聽她在耳邊用嬌滴滴的聲音說著些閨房媚話,可謂是用盡了心意百般挑逗。無奈他越聽越是覺得惡心,越是沒有半分感覺。
柳琦的媚和林陌染的媚完全不在一個層次上。
柳琦的媚,非常豔,非常性感,也非常俗。她可以輕易勾起一個男人肉體上的慾望,而這種慾望卻沒辦法直達內心。
林陌染則不同,她的媚,有種欲拒還迎的疏遠感,還有種難以控制的野性,讓你忍不住想去捕捉,想去馴服,一旦觸碰,就會上癮,身心俱顫。
想著想著,他就忍不住想起每一次和林陌染的肌膚糾纏……那種美妙,似乎只要想起來,就會渾身熱血沸騰。
而就在他想得入神時,屋外突然傳來嘈雜聲,打斷了柳琦的敘述。
「怎麼回事?」他立刻站起來,脫離了柳琦的糾纏,心裡頓時鬆了一口氣。
可是當小丫鬟急急進屋稟告時,他的心瞬間涼了。
「回皇上,是德妃娘娘不慎墜湖了!聽聲音,似乎就在翠柳齋旁邊,隨行的小丫鬟陌雀說,是娘娘執意要尋不小心丟失的耳墜,才失足落入湖中的。」
柳琦故作關切道:「還不趕緊差人去救人?!」又回頭,「皇上可是要去看看?」
燕樂晟心裡早已急得不行,想起自己來翠柳齋的事情,皺了皺眉,面色冷了幾分,出口時說的話就變成了,「真是個麻煩!」又故作惱怒地一揮袖子,「且去看看她這回又惹出了什麼事?!」
說罷,壓抑著心中的焦急,大步踏出去。
柳琦趕緊跟上去,嘴邊露出一抹冷冷的諷笑。
湖邊,林陌染全身濕透,正冷得直哆嗦,陌雀又心疼又擔憂地攬著她,不停給她呵氣取暖。
燕樂晟來到時,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心裡一揪,嘴邊卻沉著氣冷冷道:「大半夜的,你就為了找一個破墜子,鬧得翠柳齋雞飛狗跳,成何體統!虧得朕還封你為德妃!」
林陌染臉色本就慘白,見燕先是責罵自己不配當德妃,臉色就更加難看了,一開口,聲音都是染著哭腔的,「皇上,妾身知錯。可那個墜子,是皇上送給妾身的啊!妾身視若珍寶,如今發現丟了,是坐立不安,一心只想趕緊將它找到……」
燕樂晟聽了,只是陰沉著一張臉,「不過一個墜子,有什麼好稀罕的!」又硬了硬心腸,轉向柳琦道:「柳妃,方才朕給你送了那許多新制的首飾,你挑一副墜子出來,送給德妃便罷了。身為一宮妃嬪,沒必要為了一個墜子鬧成這樣!這要是傳出去,讓朕的面子往哪兒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