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輕飄飄應了幾聲,面無波瀾,走入了正殿。
鳳疏烈正在大殿之上焦急踱步。猛然大門外走入一人。
他還道是來稟告戰況的將士,煩躁道:「城外如何?!」
來人卻是冷冷一笑,清雅的嗓音中,毫不掩飾諷刺之意。「攝政王是在問我?」
鳳疏烈猛地一回頭,訝然瞪大眼睛,「是你!你沒死?」
「是我。我沒死。」
辰靳搖著手中錦扇,那模樣,依舊是清冷飄逸,哪裡有半點風塵僕僕趕路的樣子。斤匠圍弟。
鳳疏烈被他這般冷靜近乎冷酷的神色,震了一震,壓抑著恐懼,故作冷靜道:「你來得正好!如今嶺南城戰事吃緊,你快幫我想個辦法!」
辰靳淡然一笑,「辦法是有的。就怕你做不到。」
鳳疏烈急道:「你且說來聽聽!」
辰靳錦扇一合。冷笑著走近他身邊,低聲道:「你死了,這場仗不就結束了?」
鳳疏烈又是一震,「你!你開什麼玩笑?!」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是在開玩笑?」
辰靳一陣輕笑,突然腳步微晃。再落下時,已經近在鳳疏烈眼前,猛地將扇柄頂在他喉間,神色無比凜然。
鳳疏烈退後一步,「你要做什麼?!」
「我要做什麼?」辰靳笑容嘲諷,「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敢說派趙琅坤打著督戰的名義去扶胥,不是為了暗中激怒鳳淩赫殺我?!」
鳳疏烈眉宇一沉,「我派趙琅坤去扶胥,是為了助你!」
「哦?助我?」辰靳大笑,「若是助我,就不會任由鳳淩赫將我囚禁在鳳宅!若是助我,就不會在鳳淩赫讓我率領五百殘兵對陣北燕大軍時,絲毫不加阻攔!更有甚者,趙琅坤搬來援軍,也不過是為了激怒鳳淩赫。讓他以為你們是小覷他的能力,既而遷怒於我!」
鳳疏烈頓時瞪眼。
辰靳卻放開了他,沉下聲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覺得我身上流著北燕皇族的血脈,是外人。你覺得你哥哥立我為太子,是瞎了眼!你覺得南燕的皇權,應該落在鳳家人手裡,若是能殺了我,就能讓你那寶貝兒子順理成章坐上太子之位!」
心中所想被悉數揭穿,鳳疏烈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辰靳輕蔑一笑,「可惜了,我從沒想過登上帝位,更從沒想過要你兒子的命。這些在我眼中,根本不值得一提。不過話說回來,還得謝謝你那寶貝兒子,若不是他放我出城,我還沒機會來這裡……」
鳳疏烈眼中漸漸升起殺氣,「所以你現在,是要來殺我?!」
「殺你?」辰靳輕笑,「大戰將至,我卻要殺主將?這不是找死嗎?」
他展開錦扇,在鳳疏烈面前搖了搖,道:「放輕松,我今日來,不是要來殺你,相反,我是來救你!」
如今已是深秋,那扇子帶起的一陣風,可謂寒涼刺骨,鳳疏烈不禁就往後躲了一步,擰眉道:「救?如何救?!」
辰靳邊扇邊走到屋內主座上坐下,架勢十足,語氣卻十分輕佻,「你可知,素來擒賊都是先擒王,此一役,那姓燕的恐怕不殺了你,就絕不會善罷甘休!」
鳳疏烈狠狠道:「那我便與他同歸於盡!」
「那你也得有機會近他身才行!」
鳳疏烈一想,確實,便道:「我可以假降!」
「不成。」辰靳當即搖頭,「你一人打不過他。」
他略一思索,道:「這樣吧,你把玉璽給我,我就在這屋裡等著他,假裝投降,屆時他必然不會帶太多人進屋。你在屋內設下埋伏,將他一舉抓獲,拿做人質,繼而威脅北燕退軍!」
鳳疏烈一聽要交出玉璽,果然猶豫了,「這不妥!臣如何能讓少主以身涉險,還是讓臣做誘餌罷!」
辰靳輕蔑一笑,「就憑你那功夫,還沒出招,就被他給一劍抹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