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每天都在血戰,整個中原大地到處狼煙,從京東西路到京東東路,幾乎每一座州縣都是狼煙四起,每一座州縣都有戰爭。到處都是金國鐵騎在肆虐,到處都是義軍的反抗,每一寸土地都沾滿鮮血,斷臂殘肢,到處都是,滾動的頭顱就像是老鼠一樣讓人看得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各地義軍紛紛趕往京師勤王救駕,儘管之前遭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但是大家相信,有秦王在,所有的不公正待遇都會不存在,秦王殿下不會讓愛國義士吃虧的。
秦王下令,所有前來勤王救駕的義軍都編入禁軍,待遇等同於禁軍,發放裝備,軍餉。頭領根據手下人數多少,立下軍功多少進行提拔。
在義軍將領的心中,秦王就是救世主的存在,秦王的諭旨比聖旨還管用。可是不和諧的因素總是存在,兵部,戶部,樞密院那些官老爺們又怎麼會認可義軍呢,又怎麼會輕易撥款呢?拿不到軍餉,裝備的義軍開始鬧事,開始搶奪村莊。在這種情況下,秦王下令處決了上百名官員,其中戶部侍郎,兵部三個郎中全部被殺頭。這下子穩定住局勢,穩住了義軍的心,同時也算是觸犯眾怒,和文官集團的爭鬥也逐漸拉開序幕。
在戰爭一開始,蔣忠就做好了準備,他知道想要擊潰金軍並非難事,關鍵是這些文官集團掣肘太厲害,在這種情況下,還是採取守勢比較保險。
京東東路,京東西路兩路同時遭到金軍進攻,兩地紛紛失守。即便是京畿路也依舊成為了金國鐵騎踏過的區域。戰火瀰漫的上空,大地上到處都是四處逃竄的流民,用赤地千里,血流成河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戰火下的汴梁城,每一個夜晚,都讓人無法平靜,在這個時候,太上皇趙佶徹底後悔了,既然已經把皇位傳給了兒子趙桓,自己已經到了江南,為什麼還要回來,還要受這種折磨,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頭。
無數個夜晚從噩夢中驚醒,恨,恨意油然而生,在這個時候,太上皇趙佶開始恨蔣忠,恨這個一手提拔起來的,奪走自己眾多女兒的『亂』臣賊子。如果不是蔣忠的狼子野心,自己也不會稀裡糊塗回到京城,更加不會幽居在龍德宮,每天飽受煎熬。
秦王蔣忠當然不知道太上皇趙佶開始怨恨自己,這十幾天,他也是備受煎熬。在佔領了河北路之後,金軍掠奪了大量的攻城器械,原來的神臂弩,床子弩,火器等眾多殺器已經不再是秘密,已經落入金軍手中。現在金軍進攻的勢頭更為迅猛,幾乎到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狀態,要不是汴梁城的城池過於高大,守城器械準備充足的話,恐怕汴梁城都受不住。儘管現在守住了城池,可是外圍依舊是不堪一擊。這樣下去的話,最多三個月,城外的幾十萬義軍就會被屠戮殆盡,那時候,汴梁城就成為一座孤城了。
入雲龍公孫勝站在秦王面前許久了,他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可是又不敢離去,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而蕭讓更是眉頭緊鎖,看樣子這個聖手書生的壓力也不小。
秦王蔣忠終於放下手中的戰報,他看著入雲龍公孫勝說道:“軍師,現在外面的戰況十分的不樂觀,孤王想出城會一會金軍,你以為如何?”
公孫勝還沒有開口的時候,蕭讓急忙說道:“主公不可,現在城中的形勢十分的微妙,您率軍出城,擊潰金軍之後,很可能被官家拋棄,最終導致全軍覆沒。您要是不能擊潰金軍的話,那就成了壓垮大宋的最後一根稻草,那時候可就是連大羅金仙都無法逆轉了。”
蔣忠仰天長嘆,他語氣沉重地說道:“在數年前,孤王就開始謀劃東京保衛戰。可是,等戰爭真的到來的時候,孤王卻狠不下心,不能為了自己的皇圖霸業,而讓天下黎民蒼生承受戰爭帶來的苦難。現在城外金軍每天都在燒殺搶掠,你讓孤王怎麼忍心呢?”
一將功成萬骨枯,公孫勝並不認為踩著無數人的屍體走向成功有什麼不妥,他也一直堅信秦王是為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可是今天看到了秦王悲天憫人,心繫天下蒼生,也終於明白了,秦王已經從霸道昇華到了王道。
蕭讓知道自己很難說服主公,於是就一個勁地給蕭讓使眼『色』,希望對方可以幫助自己一把,大家一起來說服秦王。
入雲龍公孫勝沉思了片刻後說道:“主公,如果您不能踏出那一步的話,即便是擊潰金軍,也難逃被清洗的命運,到時候金軍第三次南下依舊可以滅掉大宋。大廈將傾,不是人力可違的。況且如果不能上下同仇敵愾,一致對外的話,僅僅依靠新軍,即便是有神威軍,近衛軍的配合,想要在汴梁城外擊退金軍,也幾乎是不可能的。現在兵部,戶部,樞密院在不斷地掣肘,朝廷一盤散沙,僅憑您一己之力,如何逆天。”
大道理,蔣忠都懂,可是做為後世穿越者來說,他無法面對每天大量老百姓被虐殺的命運,這些天,可以說每天都是煎熬。整個人神經繃的特別緊,好想隨時都會崩潰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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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讓接著說道:“主公,微臣負責錢糧,武器等物資排程,用來支援城外的義軍。可是,提錢的時候,那些文官們在不住地踢皮球,壓根就不給撥錢糧,也不認可秦王您的手諭。如果不是我們從秦王內庫內調集數百萬貫金錢,一百萬石糧食的話,恐怕汴梁早就被金軍攻克了。可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這種內耗會害死大宋,還是神威軍的,難到主公給對於自己的部曲希望全部被禁軍屠戮麼?”
蔣忠沉默了,的確傷害的是老百姓讓人心疼,可是自己得到部曲被屠戮,難得真的不心疼麼?何去何從,他心如明鏡,只不過一時間情感上過不去而已。
公孫勝看到主公動搖了,於是就趁熱打鐵說道:“現在西線戰鬥已經打響,完顏銀術可接連進攻太原城失敗,完顏宗翰在河東路儘管佔領幾個州縣,實際上並沒有掠奪到人口,財富,在這種情況下一點太原被攻克,迎接的一定是屠城的厄運,要知道城中有四十多萬人呢?戰勝了,大宋才能夠得以保全,億萬生靈才能夠得到庇護,戰敗後果不堪設想。”
“也罷!時不我待!”蔣忠的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他意味深長地說道:“趙宋氣數已盡,為了天下蒼生,為了萬里河山,孤王決定擊潰金軍,保護我漢家河山。”
“願隨主公征討四方,代牧天下。”公孫勝和蕭讓跪倒在地,在這一刻,兩人的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主公已經踏上戰車,再也下不來了。
既然下定決心,蔣忠也沒有遲疑,他說道:“我們做一下分工,文官那邊的問題,蕭卿家你去處理,有需要配合的地方儘管讓時遷的金犬衛去做,一句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武將那邊軍師你去處理,一切以擊潰金軍為基礎。具體的細節,我們再商討一下,沒有問題就立刻執行。”
蔣忠作為穿越者,是知道歷史大概的脈絡的,也清晰靖康恥究竟多麼悲慘,現在就是努力去糾正這個歷史錯誤,當然有些人物還是要拋棄的。
金軍東線主帥完顏宗望的壓力越來越大,儘管南下以來勢如破竹,但實際上壓根沒有辦法重創蔣忠麾下的精兵,說白了斬殺再多的義軍,宋軍也不能確保獲取最終的勝利,如果不能全殲西軍,那麼最後還會有一場血戰。
大軍死死地圍困汴梁城,儘管投石機每天在不斷地用大石塊攻擊城頭,甚至於把城頭上的箭樓早就砸壞了,女牆也砸毀大半,可是一旦金軍士兵發起進攻的時候,城頭上的守軍就會及時出現,雙方你來我往展開廝殺。城頭早就被鮮血染紅,城牆下早就變成了人間地獄,可是汴梁城依舊巋然不倒,戰鬥依舊無法結束。
都元帥完顏斜也不日將會南下,那也就預示著完顏宗望的指揮權將會被剝奪,在這種情況下,他決定破釜沉舟,一方面下令金狼衛抓緊在汴梁城活動,來收買貪生怕死的文官來勸降,另一方面下令完顏闍母加強進攻禹王臺,完顏宗弼拿下龍亭,完顏宗磬拿下陳留縣。要徹底完成對汴梁的保衛,掃『蕩』汴梁周邊的宋軍,義軍,為最後的總攻做準備。
血戰,在禹王臺要拉開序幕,龐萬春主守禹王臺,本來按照原來的戰略意圖,並沒有想著立刻和金軍決戰,只是作為一股機動力量的存在,可是現在金軍殺上門來了,也不能逃竄,所以京城保衛戰,最殘酷的血戰在禹王臺展開。
龐萬春接到了秦王的命令,那就是要消滅完顏闍母帶來的三萬金軍,打擊金軍囂張的氣焰。現在是三萬神威軍對陣三萬清一『色』的女真勇士,可以說是一場勢均力敵的龍爭虎鬥,可是秦王下的命令卻是全殲敵人,這就是考驗龐萬春的智慧。
一直以來,龐萬春的頭腦都十分的清醒,他知道只要是自己這次殲滅了完顏闍母的三萬金軍,那麼自己有很大的可能被封為正三品的冠軍大將軍,出任安撫使,只要是秦王成帝登基,那麼晉升成國公是水到渠成,只不過這一場仗不好打。
龐萬春有一點比花榮強,那就是他能認清形勢,會借勢,大局觀比較好,這一次秦王的諭旨很明確,那就是全殲完顏闍母,守住禹王臺就可以,至於是否是僅僅依靠三萬神威軍並沒有言明,當然能否邀請到其他軍隊參戰,這也算問題。
禹王臺的地形很奇怪,中央地區明顯比四周高的多,換句話來說,作為守軍意放的神威軍騎兵可以極大限度地發揮騎兵衝鋒的優勢,而做為進攻一方的金軍要仰攻,這樣騎兵衝擊速度明顯就放緩了很多。
汴梁城周圍,地勢最高的就屬禹王臺了,而且這裡有足夠多的樹木,石塊來維繫金軍攻城,這也就是為什麼說雙方都要爭奪這裡。
現在典型的攻防戰,已經沒有什麼計謀可言,就看攻守雙方誰的裝備更精良,戰鬥力更彪悍,戰意更足了。
借調過來的將軍豹子頭林沖建議死守禹王臺,佔據最高點,即便是金軍戰鬥力再彪悍,也很難攻上禹王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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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萬春否定了對方的提議,他這次要做的不是守住禹王臺,而是全殲金軍,怎麼能任由對方進攻自己呢?一味的防守就會讓士兵喪失戰鬥的慾望,戰鬥力會大打折扣。這一次,不僅要進攻,而且還要正大光明地向金軍發起進攻,硬碰硬看金軍的戰鬥力到底有多彪悍,那那句‘金軍不過萬,過萬不可敵’還真實有效不。
為刺激對方,龐萬春一邊秘密聯絡張開的霹靂軍,折彥武的戰魔團,一邊積極部署血戰,他還暗中派人聯絡了岳飛。
等一切準備就緒之後,龐萬春派牛皋前去金軍大營下戰書,他囑咐道:“要讓金軍看到神威軍的氣勢,還要保全自己。當初焦廷下戰書就表現的很好,為武州之戰打好了堅定的基礎,這次禹王臺之戰,你這個特使很重要,你的氣場就決定了戰場最終的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