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京一直都在觀察蔣忠,想知道這個年輕人的野心究竟有多大,可是一直都捉摸不透,在這個時候,多少有了點感覺,那就是蔣忠有能力攪動風雲,看來絕非池中之物。現在童貫不再京中,自己勢單力薄,扳倒高俅也不見得是壞事。
可是,自己真的有把握掌控這個年輕人麼?蔡京很快就有了主意,過高易跌倒,抬一下這個小子,說不定將來更好控制。
蔡京沉思了片刻之後說道:“你是不是想出兵征討王慶和宋江。有時候真的好不懂你,為什麼非得把宋江招安之後,再次逼反,最終剿滅呢?”
“因為招安不是由太師主導,宋江只不過是我扳倒高俅的工具,可有可無,即便是沒有宋江,王慶也是一件很不錯的工具。只有踩著這些傢伙的腦袋,我才能夠爬上去,所以朝局還得太師您掌舵,其他人不行。”
“我不會重用你的,最多是利用你而已。”蔡京老臉上露出一絲絲的邪惡,這隻老狐狸不緊不慢地說道:“大宋朝是文官天下,你就不怕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要知道你現在是在玩火。”
“彼此彼此,扳倒太尉高俅之後再說。”蔣忠早就知道老狐狸會這麼說,他絲毫不在意,這個小狐狸異常堅定地說道:“玩火者自焚,看什麼人玩了,扳倒高俅之後,老太師就會知道我的價值,對於您老人家來說,或許我的存在意義重大,不要忘記您已經七十多,後面蔡家還有子孫,需要庇護,王黻可不是善類。”
蔡京哈哈大笑,眼前這隻小狐狸的確有趣,或許這才是一個合作伙伴,儘管只是互相利用,但的確有價值,只不過這個價值不是現在,而是自己百年之後。
汴河上,遊船燈火通明,坐在船艙裡面的嘉德帝姬趙玉盤顯得特別害羞,她不知道弟弟惲王趙楷請自己出來是什麼意思,但是也隱隱約約猜到了那個人有關。不知道為什麼,那日一別,無數夜晚夢中相會。
“朱門乞巧沸歡聲,田舍黃昏靜掩扃,男解牽牛女能織,不須邀福渡河星。”富有磁性的男中音從外面傳來,每一個字都在撥弄趙玉盤的心絃,每一個字都觸及這個帝姬最深處的靈魂。
嘉德帝姬趙玉盤的美目溼潤了,朝思暮想的男人出現了,她內心卻忐忑不安,那感覺猶如懷揣二十五隻小兔子,真的是百爪撓心。
“好一句男解牽牛女能織,不須邀福渡河星。蔣大官人,是你麼?”嘉德帝姬趙玉盤再也忍不住了,整個人站了起來,走到船艙門朝外望去。
穿著學士服的蔣忠依舊顯得那麼不倫不類,痞氣十足,目光依舊那麼火辣,依舊讓趙玉盤感到害羞,這個嘉德帝姬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只好轉身回到船艙。
蔣忠緊跟著走進船艙,這個風流天下的浪子,在不這一刻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加上上輩子,兩世為人的他雖然縱橫花叢,可是真正動心的女人,恐怕只有眼前趙玉盤這一個女孩子了。
船艙裡面的男女都沒有說話,這個時候惲王趙楷不合時宜的走了進來,他看到大家都彼此尷尬,於是就笑著說道:“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今天大家相聚不易,要不蔣兄為大家高歌一曲怎麼樣!”
唱歌或許是緩解彼此尷尬最好的方法,蔣忠也就沒有拒絕,這個傢伙深情地望著趙玉盤唱道:“風到這裡就是粘
粘住過客的思念
雨到了這裡纏成線
纏著我們流連人世間
你在身邊就是緣
緣份寫在三生石上面。。。。”
緣分系的在三生石上面,這句話觸動了趙玉盤的心絃,她知道這是蔣忠在向自己求愛,是拒絕還是接受呢?接受的話,父皇一定不會同意自己下嫁的,那對於大家來說都是痛苦,可是拒絕的話,那太殘忍了。
左右為難的趙玉盤低著頭不敢看蔣忠,生怕這個男人發現自己眼眶裡的淚珠。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出來見這個男人,這段孽緣開始就是錯,可是又怎麼能斬斷呢?
可憐生在帝王家,趙玉盤為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而難過憂傷,少女懷春,她有過屬於自己的夢想,幻想過屬於自己的愛情。尤其是在遇見蔣忠之後,愛情的美妙畫面就在這個帝姬的腦海裡面生根發芽了。
十八歲,真的到了擇婿的時候,趙玉盤的夢卻破滅了,她知道不管父皇多麼寵愛自己,在婚姻上都沒有自主權,是父皇拉攏王公大臣的工具而已。蔣忠是很優秀,但是身邊有很多女人,再加上出身卑微,官職不高,這又怎麼能夠迎娶帝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