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的時候,商遠的表情卻愈發讓人看不懂了,只是因為黑暗,沒引起宋悅的注意。
……
商遠回到暫住的宮殿中時,腳步有些虛浮,神情木訥而顯得有些失魂落魄。
他立刻點燈在桌案上將今夜之事寫在紙上,疊好用飛鷹送了出去。
明明她說的不似作假,但他卻有許多想不通的地方。
秦皇不可能騙他,畫上的人是蕭皇後無疑。蕭皇後生育下姬無朝,難産而死也是公認的事實,甚至他們還能在燕國找到她的陵墓。
這個女子也的確像是蕭皇後親生,畢竟兩人真的太相似了。
但是,姬無朝是燕國皇帝,現在還在燕國休養著,甚至聽說他和皇後感情深厚,竟為她解散後宮,而皇後前些日子似乎也傳出有身孕的訊息,背後又有相國鼎力相助,地位穩固……姬無朝怎麼可能會是這個女人?
說不通。
除非那個皇帝是假扮的,除非她是瞞著人出的宮,除非……燕國那個橫空殺出的皇後壞的不是她的兒子,是相國的?畢竟聽說那個皇後忽然得勢,就是有與她八竿子打不著幹系的相國相助……
越是胡思亂想,就越覺得荒謬。
或許蕭皇後沒死,而是偷偷又生了個女兒也說不定……商遠如此寬慰自己,卻又有些煩躁的來回在殿內踱步。
不管如何……他這次都做錯了。
以皇上對那幅畫的珍視程度,要是知道她的女兒被他親自賣到了九龍灣,以此還淪落為李公子進貢給齊皇的禮物,如今還沒名沒分地跟著齊皇,從階下囚變成玩物,那樣美豔的一個女子,即將在後宮爭鬥中度過悲慘人生……
商遠心顫了一下。
【商遠忠誠度加5,目前70。】
……
清早的時候,宋悅還在賴床,直到太陽出來才懶洋洋地爬起,隨便在院子裡走了走,舒展身體以免肌肉僵硬。
今天就是齊晟的生辰,宮宴也分為了兩場,中午是他和一些臣子們,包括地方和別國來的使臣一起,晚上是他和後宮裡的人,以及齊氏一族一起,所以她的時間還很充裕,等到下午再梳妝打扮也不遲。
因為元妃和端妃鬥得不可開交,沒什麼人顧得上陰她,最多有些妃子讓她行禮的時候出出錯,故意誘騙她說話出差錯,但她在宮裡待的時間太長,像這些低階錯誤都會下意識去避免,就沒中招。每天窩在自己的殿裡吃吃瓜,不用操心國家大事,簡直太舒服。
就在她拿出小本子在上面寫寫畫畫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有什麼重物落地的聲音,回頭一看,商遠扛著一個大包袱從視窗跳了下來,腳步有些歪歪扭扭的不穩,踉蹌走到桌邊,將包袱甩到了桌上。
宋悅一臉懵逼,連忙起身去關門,順便把門口聽見動靜的宮女呵退了。轉過身,皺眉:“你來這兒幹什麼?”
商遠擦了一把額上的汗珠,因為不會武功,又要避開守衛,剛才已經耗盡了力氣:“還好……還好你宮附近守衛不多。”
宋悅:……
當然不多了,她又沒武功又不需要看著的,也沒位份,有人伺候都不錯了。
“我不是說了別來了麼?況且這大白天的,你不怕被發現我還怕。”雖然口裡這麼說著,但宋悅臉上並無畏懼之色,自顧自地坐下,從容收起了小本子,“怎麼?開始迴心轉意了?燕國雖然前段時間不太行,但發展空間很大,你要是來,絕對不會吃虧……”
“不,我是來帶你走的。”商遠打斷了話,直視著她,認真說道,“齊國絕不是什麼好歸宿。”
“……不走。”宋悅回答得斬釘截鐵。
鬼知道這個小氣鬼是不是還想把她轉手賣一道,再說,齊國皇宮是她呆得最舒服的一個地方,而齊晟的生辰宴實際上也是各國使臣暗中較量國力的時候,她正好可以藉此機會,好好觀察觀察六國的真正實力。
“其實……不瞞你說,我們秦皇應該會很想見你。”商遠猶豫了一下,道。
宋悅:?!!!
她和秦皇什麼時候扯上關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