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司北有些神遊,沒注意身旁的氣息,一步步走進床邊,一拉床簾,見到此情此景,周身冷意頓現。
“相國,你今天也這麼晚,太操勞了吧……”秦雪雙臂一攬,剛要攬上玄司北的脖頸,卻被他冷冷一把抓住了手腕,不得動彈。她對上他冰冷至極的眸子,忽然有一絲膽怯,不知那個無名平日裡是怎麼忍受他這幅恐怖樣子的。
不過……這個男人向來冷淡而不解風情,可能是想讓她主動?
她抽了抽,沒把手抽開,只楚楚可憐地抬眸,嬌嗔著問道:“相國,您這是做什麼?疼……”
“她在哪裡?”
殺意,冰冷布散。
“她?她是誰?相國您說什麼,能不能告訴我名字……”秦雪努力壓下心中的慌張,拼命搖頭。
她吃了易容丹,他不可能認出來的……一定是之前玄司北交代過無名的工作,僅此而已。
“咔”地一下,玄司北指節用力,捏碎秦雪的手骨,冰冷的眸光高深莫測,那樣俯視著她,看上去有些駭人。
秦雪雙眸瞪大,尖叫出聲,他卻一臉漠然地看著,眼中一絲波動也無。
“你……你!為什麼?”
她猛然發現這個男人那層淡漠的外衣下的冰冷殘忍,在他冷言質問時,周身彌散的殺戾讓他從神仙般不食人間煙火的美,變得極具危險性。
平日那身白衣穿在他身上,彰顯的是尊貴仙人氣質,可如今卻像是索人性命的地獄無常!
“還問為什麼?”玄司北猛地松開她的手,垂眸,冷眼看著跌坐在床的秦雪,“一個冒牌貨而已——別說是捏碎手骨,就算是殺了,也沒什麼大不了。”
在得知宋悅就是姬無朝的那天,他才確定了。
無論宋悅換了哪張臉,如何偽裝,她給他的感覺不會變。這就是他屢次對姬無朝心慈手軟的原因——他一直受她的牽引,卻曾被表象迷惑而不敢正視內心,才屢次遊走在黑白兩面。
也是從那次之後,他才如此堅信對她的感覺。
宋悅給他的感覺,是沒人能取代的。
“什、什麼冒牌貨,我就是無名,相國若是不信,就仔細瞧瞧我這張臉!”秦雪察覺到愈發冰冷凝滯的空氣,心下駭然,但系統的存在又讓她瞬間定了定心,下意識去撫摸自己的臉。
玄司北眉梢輕挑,指尖移到她的耳後,果然沒找到人|皮面具的痕跡。
正當秦雪舒了口氣的時候,他忽又高深莫測地開了口:“你知道她的真實面目麼?”
秦雪心跳幾乎驟停。
什麼……真實面目??
“你不知道麼,這不是她的真實樣貌。”玄司北嘴角輕輕弧了一下,想到那個人,視線都變得柔和許多,“而且她從不稱我為相國……你或許不知,江湖有個玄虛閣。”
求生欲讓秦雪猛地往後縮了縮。
“還有,她喜歡吃西街的桂花糕。”
玄司北的笑意不達眼底,兩根指頭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溫柔的話語充斥著致命的危險:
“現在,告訴我——你是誰,她又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