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悅頓時風中淩亂了。
秦雪是想和“姬無朝”聯姻?那也就是……秦國那狗皇帝妄想給她塞小老婆?
猜到她不露面,很大可能受重傷,就故意派使臣商遠來探虛實——如果猜測是假,反正也不吃虧,如果是真的,那秦雪和那個姓商的使臣就能從中作梗,秦雪嫁給她估計也是想透過掌權分些好處,畢竟她在秦國不被重視,在燕國若是能攬權,就能成為她的籌碼。
用膝蓋想都知道秦雪肯定沒真想嫁她,換位是她,如果開局就是個不受寵而註定為聯姻的棋子的小公主,她肯定也會選擇國君比較弱勢的燕國,畢竟富貴險中求,只要能名正言順得到皇後之位,再趁機利而誘之,或是直接攻略玄司北,秦雪今後的日子估計過得比太後還舒服。
若不是秦雪把主意打在了玄司北身上,就也不會如此針對她。
不過,攻略他……
宋悅緩緩抬眼,看著面前男人冰冷如雪的背影,心情複雜。
現在的他,身形頎長挺拔,長得飛快,卻也比以前安靜了許多,像是沉澱了下來。想不到當初髒兮兮躺在路上裝死的小男孩如今也成了別的女人討好甚至攻略的物件。
可是,玄司北看上去不怎麼管事,實際上心思多得很,哪兒那麼容易糊弄。如果非要評級,攻略難度就不止是困難了,簡直是地獄模式。
嗯,可能是秦雪眼光不行吧。宋悅自顧自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屬下會注意的。”
“呵。”
就算背對著宋悅,玄司北也能感受到她毫不掩飾的一道目光落在自己後背,冷哼一聲,再次囑咐了一遍不要和秦雪打交道,便拂袖而走。
宋悅這種眼神……肯定是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想理她。
……
接下來的日子,宋悅回到玄司北身邊,每天早晨抱著他的衣服看他在竹林裡練劍。
原本他每日晨練都是沈青城在伺候著,現在多了她一個幹雜務的,沈青城就閑了下來,趁玄司北在遠處,便躲在大樹底下抱著雙臂,神色莫測地和她聊著天。
宋悅總覺得沈青城這人話裡有話,特別是,他看她的眼神也怪怪的。挪了挪腳步,抱著玄司北的外披坐在了一棵古樹粗壯的盤根上:“喂,我手上抱著東西呢,明明是你忘記叫人拿配劍來,為什麼又使喚我折回去拿?”
沈青城的目光有些詭異地在她身上游走:“一點活兒都斤斤計較,你真的是侍女出身?”
“當然是!”宋悅眼睛都不眨,臉不紅心不跳。
“既然以前那麼多髒活累活都幹了,那手上一定有粗繭,敢不敢伸手給我看看?”沈青城的目光染上探究。
宋悅:!!!
盡管心中一驚,但她依然面不改色:“你別想轉移話題,自己的活兒自己幹,要再不回去拿,等尊主打完這一套掌法,追究起責任來,小心被一巴掌釘到樹上。”
沈青城嘴角勾了勾:“嘖。”
轉移話題的人究竟是誰?
等他拿了劍回來,宋悅又把玄司北的披風往他手裡一塞:“拿好。”
“你到魏國當真是去當死士了?”沈青城上下打量她一眼,“真沒和哪家千金大小姐互換身份,偷偷去享了幾年福?”
據他所知,尊主確實每個國家都派了幾個人去,只是他們互相不知對方身份。被派到燕國的人裡,最後活下來的只有他,而她應該就是魏國那個活下來的人。
都是混了幾年的人,可連他這個國子監都沒她那麼大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幾年當的是皇帝老子,說話做事和那些下人們感覺完全不同。
特別是尊主不在的時候,她就差上房揭瓦了。
“我胳膊疼,拿不起東西。”宋悅一本正經道。
其實剛才玄司北把外披扔給她的時候她就想塞給沈青城了,那件衣服似乎沾著玄司北身上特有的氣息,總讓她不由自主想起某天他紅著臉走出病房的樣子,並腦補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男人的味道。嫌棄嫌棄!
沈青城嘴角一撇,把衣服塞回了她懷裡:“手臂上那點兒皮肉傷,現在還疼?連件衣服都拿不起?也就只有尊主會信……”話聲至此,忽然覺得不妥,連忙收聲,趕緊提起另一件事轉移她的注意,“咳,無名姑娘可知近日宮中發生的大事?”
“啊?”宋悅對這個比較關心,立刻皺眉想到,“姬曄回宮?”
“這都多久前的事兒了。”
“那……秦國來使?”宋悅立刻想到了秦雪,“我記得那個使臣叫商遠吧,他和秦雪的目的應該不簡單,不知尊主有沒有應對的計劃。”
“你訊息雖然靈通,但養傷期間什麼活兒都沒幹,一直賴在太極殿裝病偷懶,應該還不知道朝廷之事吧?”作為一個有品級的閑職人員,沈青城詭異的笑了一下,悄悄地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皇上他……封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