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玄司北的眸光晦暗莫測,指尖慢慢地泛了白,宋悅甚至敏銳地察覺到幾縷殺氣。
可他卻還是將戒指套回了她的手裡,深深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離去。
宋悅心驚肉跳的等了一個晚上,最後連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她越來越看不懂玄司北的所作所為,甚至覺得他就是一個矛盾體。
是吧……換了別人,也不能將精緻的純良無害與冰冷的陰鬱幽沉如此完美的結合。這種人要是忠心,會是很好的一柄利刃,可惜了,他是楚國人。
……
玄司北走出去的時候,臉色有些蒼白。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宋悅是一廂情願,以為姬無朝不過是和她玩玩……可直到今天,看見那枚戒指,他才直知道自己想錯了。
姬無朝對宋悅,同樣一往情深,甚至想把她立為皇後……難怪宋悅對他如此忠貞不二。
可如今,就算他得了這天下,也換不來她了……
……
刺殺之事被玄司北輕而易舉的壓了下去,宮中無人敢妄議此事,但這些天的暗潮湧動,已經讓某些嗅覺敏銳的人察覺到了一絲危機。
宋悅發現,自己和姬曄完全斷了聯系,她雖然已經用信鴿傳了訊息,但那隻鴿子遲遲未能飛回,就像是路上被誰阻截了一般。還有司空彥……不知他在不在燕都,可如今皇宮處處是玄司北的耳目,她不敢有太大動作,更不敢出宮去看。
無奈之下,只能進了煉丹房。
上次刺殺,正好積累了三千多的能量值,她換了三顆金丹丟進煉丹爐裡煉著,一面暗中呼喚飛羽。
“如果我從密道走,用宋悅的身份去找司空彥……你能不能暫代我的身份?”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屬下……”飛羽面有難色。
且不說他的假扮只有在與其他人有一定距離的時候方不會被拆穿……這快到上朝的時間了,按照如今的時局,大臣們的步步相逼……以他的能力,怕是應付不下。
但若是早朝之後就又匆匆跑回煉丹房,不免讓人起疑。現在宮中之人似乎是聽見了風聲,一個個的都有些不太聽話,估計是礙於玄司北的權勢。
現在玄司北手裡有一塊虎符未交出,而另一塊虎符則是在不知所蹤的姬曄手裡,官員們也不是傻子,大概明白了相國與睿王的角逐最後贏家是誰,紛紛站了隊。
宋悅揉了揉太陽xue,有點頭疼:“要不……你出去幫忙打探打探?”
“這萬萬不可!”飛羽倒吸一口涼氣,筆直地跪了下去。
如今站在皇上身邊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除了一個無法保護皇上的李德順,唯一一個莫清秋還是莫家人,要他從燕都莫家走到皇宮,發生什麼事兒都晚了!
此時,外面似乎傳來了宮女的腳步聲。宋悅只好打消念頭,讓飛羽上去藏著,自己則是坐在了煉丹爐旁,一副正經煉丹的模樣。
現在這些人已經把她的命令視若無物了,但她手裡是真沒什麼實權,稍微有點威嚴能幫她撐腰的人都被引開了,宮女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裡,就連煉丹房都敢闖——這可是她以前下了死命令不準接近的。
果然,房門被人推開。那宮女巡視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才隨便扯了個理由搪塞著告退。
宮女前腳離開,宋悅後腳就踏了出去,順帶鎖上了煉丹房的門。
玄司北何其敏銳……竟然已經懷疑到這個地方了?
光是鎖一道,肯定不夠,他們就算不會撬鎖,也能把鎖砸開……目前只是希望拖住玄司北,別讓他親自進煉丹房,以免發現密道。
畢竟密道是娘親給她的最後一張底牌……現在想想,姬無朝的娘親真是神通廣大,若幹年前就想到她或許會面臨被逼宮的場面,提前準備了這一手。她算是撿了個現成的退路。
不過……她已經退無可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