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彥和陳耿的名字,對慕輕來說,已經是熟悉得近乎親切了。提起少主和陳總管,他不自覺帶著些許自豪,特別是在這貌美的姑娘面前,更是忍不住地加重了司空少主的名字,偷偷觀察著她的反應。
少主待人溫和,氣質脫俗,多少少女痴情於他,聽到他的名字,這位姑娘應該也會很高興吧?
宋悅:…………
她是不是還要勉強自己,微笑一個?
“怎麼了?”趙夙對對她的變化有著近乎直覺的敏感,察覺到她僵硬的面容,不由輕聲問道。
“沒什麼……”宋悅面無表情地摸了摸自己光潔的臉,忽然有點後悔自己包袱裡只帶了變聲鎖和金戒指,小聲和他商量道,“就是我突然想到自己還有急事……”
“沒見過大場面,這就打退堂鼓了?”他還道這女人會試圖走捷徑,曲意逢迎,沒想到她膽子還是小了些,多半低估了他的身份,沒料到會和這些大人物碰面。
“咳!”說到的事情自然要辦到,她也不是什麼出爾反爾之人,“其實是這些飯菜都不合我口味,我也不太會喝酒,要不這樣吧……等我幫你說成這筆交易,我就尿遁,真的,我突然記起來自己有件急事沒辦!”
趙夙眸光幽暗深邃,有些驚疑不定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她還真當自己能憑著容貌攪亂慕輕的方寸?眼前這個時不時害羞臉紅的少年,決不像表面上那麼容易搞定,個人是一回事,在商場上,慕輕的能力非同一般,不然也不會成為陳耿的心腹。連他都做好了持久戰的準備,今天只是個試探而已……
他不認為她能做到,所以十分輕易地點了頭。
宋悅立馬換掉了自己杯中的茶水,自己倒上了慢慢一杯,緩緩起身舉杯,平視慕輕時,臉上掛了一絲溫和而有禮的笑,從剛才對應酬的一無所知,到如今的熱絡自信,彷彿換了個人一般:“多謝慕公子解答。聽說公子在生意場上無往不利,我慕名而來,早就想聽公子詳細說說……”
……
與此同時,燕都城郊五裡地,青山湖旁。
玄司北雙手背負,如同靜佇在湖邊的一襲華貴月白。隱於樹從中,安靜看著對面逐漸推移的船隻,一言不發。
這個時間,就算打撈上來,也多半是一具死屍了。派去皇宮的沈青城回稟說姬無朝一直待在皇宮,他一時間沒有頭緒,站在這裡想了很久,腦中又出現了宋悅的那雙眼睛。
如果說,他只是化妝成姬無朝……真實的臉,會不會是宋悅那樣?
不,還是有些細微的不同之處……擦去土灰之後,可以看見那張略帶有男性剛毅的臉,與宋悅那柔和的輪廓稍有差別。
莫非……宋悅家中還有其他的兄弟?她既然隱瞞了與姬無朝的關系,那她所說的“亡夫”與“死在戰火中的家人”也應該都不是實話……如若真與她有血緣關系,他便不能不管不顧。
玄司北腦中思緒紛亂,想著宋悅,不知不覺又回到了她的冢前。
“我甚至……不能為你在碑上刻字。”他輕輕撫摸著那塊石碑,一雙鳳眸輕輕眯起,眸中是前所未見的溫情,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摸她一般,“宋悅,我想你了。那個負心人,就讓我幫你懲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