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其實天氣算不得好,前陣子突如其來的風雪炔偈洩上了銀裝,本來是挺漂亮的街景,無奈今天陰沉沉,陽光全被厚雲遮住了。
然而即便是這樣,民政局登記結婚的人還是排了一長隊。
輪到他們的時候,工作人員笑著將資料表遞過來,荊念先填完了,等在一邊看她。
小姑娘面板嫩得可以掐出水,臉上細細的絨毛都能看到,穿著紅色大衣和雪地靴,瞧上去還是一副剛上大學的樣子。
是不是逼太急了?
他想到她在車上哀嘆的樣子,走過去捏住了她的筆尖。
她還趴在案桌上工工整整簽名,筆畫剛下去一橫,就突遭外力,紙面上很快出現了一道汙痕。
“幹嘛呀!”許柔抬眸,眼睛劃過惱怒:“不能塗改的知不知道!”
語罷,她又問工作老師要了一張新的表格,照著舊的心無旁騖地抄寫起來。
他從頭到尾都沒說話,靜靜看著她,面上波瀾不驚,血液裡卻是橫沖直撞的躁動和滿足。
他心愛的姑娘,迫不及待地要嫁給他。
塵封孤寂許久的心,最後一點點的汙穢不堪也被她打掃幹淨,自此,他再不用與黑暗為伍。
他有了光,也有了她。
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許柔的身份已經從未婚少女變成了……□□。
手上的紅本本比巖漿還燙手,她把兩本都塞給了荊念,叮囑道:“藏好。”
他挑了下眉,有些詫異:“你父母不知情?”
許柔只差沒翻個白眼:“廢話,我先斬後奏了。”
別看許父在飯桌上悶聲不吭的,可內心絕對比妻子更嚴苛,對女兒的學業有著超高要求,沒到研究生畢業,甚至沒發表過一兩篇優秀論文,就別提風花雪月的事兒了。
她這可是冒了大風險。
“小夜鶯翅膀真硬。”他唇角含笑,低頭覆上了她的唇。
許柔瞬間臉紅,軟弱道:“別,有人看。”
他拉開一點距離,散漫道:“他看他們的,我親我的。”
她不依,別開臉去,又被他掐著下巴轉過來。
熙熙攘攘的街頭,明明有很多亂七八糟的聲音,可他的話像是有著魔力,清清楚楚透過耳膜,穿到了靈魂深處。
“荊太太,我們現在合法了。”
……
說是合法夫妻,結果洞房花燭夜都沒過上一晚,荊念就得回紐約,公司很快準備在納斯達克上市,美國可沒有所謂的春節,該怎麼忙,還得怎麼忙。
整個團隊都在等他發最高指令,他哪怕再舍不下軟玉溫香,也得回去。
如今不再孤身一人,有了牽掛,也有了急需奮鬥的動力。
他在臨分別的機場,好笑地瞅著膩膩歪歪的少女:“下半年我會把重心放到國內市場的。”
許柔埋在他懷裡,含糊不清地道:“狠心,絕情,拋下新婚妻子。”
低低的笑聲沒停過。
男人的長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多賺點錢,到時候你想要什麼樣的婚禮,我都會替你實現。”
後冠、鑽石權杖、皇室定製婚紗,沒什麼不可以。
許柔垂下眸,有些失落:“九月份我要去柏林交流了,到時候就更難見面了。”她抓著他的袖子,小聲道:“下次什麼時候見面?”
異地戀,連約會都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