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認真泡茶的君圭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抬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正是佟綺綠滿頭的白發。
在看了一眼在座面帶微笑的眾人，彷彿此時才意識到，這一群人，大都早已頭發花白了。就連平日裡中氣十足，活力十足的師父君簡帛，也已經年近古稀了。
“嗯。”君圭鄭重地點點頭，而後才重新低頭沖泡手中這一壺茶，動作依舊行雲流水，彷彿絲毫不受影響。
“哈哈哈哈。”另外一位老生演員爽朗大笑，“總歸最壞的年代已經過去了。”
眾人聞言，不由得露出了一個贊同的表情。
想起兄弟劇種崑曲，曾經出現全華夏僅剩800位左右的從業者的情景，如今崑曲也開始煥發出繁榮的生機。
對於京劇的未來，他們依舊保持樂觀。
看似絲毫不受影響的君圭，一直到了家裡，心頭依舊像是籠罩這一層薄如蟬翼的霧靄。
雖然他的臉色依舊平靜，然而對於君圭的一切都十分敏感的越堯，卻依舊能一眼就看出了君圭內心的不同。
“新年快樂。”越堯坐在君圭家的沙發上，帶著一絲笑容說道。過年期間，他可得有十幾天沒有見到君圭的本人了。
“新年快樂。”君圭端出了兩杯茶，正式剛剛越堯送來的新年禮物。
“我，沒有給你準備新年禮物。”君圭將被子放在越堯的面前，微微低頭不好意思地說道。在他過去的二十幾年裡，並沒有互送新年禮物的習慣。
“沒關系。”越堯長腿一身，上半身朝著君圭的方向傾過去，帶著笑意說道：“給你個機會補救補救？”
“怎麼補救？”君圭抬頭望向越堯，認真地問道。
看著君圭認真的模樣，越堯的心中的壞念頭就像是燒開了的開水，不停地冒著泡。
“你自己看想吧。”越堯坐直了身子，雙腿一搭，悠閑地說道。
“嗯。”君圭垂下腦袋，似乎開始認真思考起來了。原本籠罩在心頭的那絲薄霧似乎也消散不見了。
“朋友的度假莊，一起去？”越堯從檔案中抽取兩張邀請函，設計精美，一看就知道檔次非凡。
君圭本能地搖了搖頭。
“真的不去嗎？”越堯的聲音低了下來，聽起來有一絲失望的感覺。
君圭一聽越堯的聲音，立馬反思自己的拒絕是不是不適合？正在猶豫著的時候就聽見越堯又開口說話了。
“陪我去，就當是新年禮物了。”越堯壓低了聲音。
低沉的聲音像是在君圭的耳邊縈繞著，像是一根羽毛輕輕地掃過他的耳尖，有點蘇蘇麻麻的感覺。
想到剛才越堯我為自己準備的禮物，然而自己卻什麼都沒有準備，本就有些愧疚，再看著此時有些低落的越堯，君圭不由自主地點點頭。
“那就說定了。”越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抬手揉了揉君圭的頭發，“明天我們就出發，嗯？”
“嗯，聽你的。”既然已經點頭答應了，君圭便沒有其他的異議，一切都聽越堯安排了。
君圭這副樣子實在是太乖了，讓越堯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影片裡還是小團子時的君圭，小小年紀的君圭就繃著一張臉，平日裡總是認真正經的模樣，基本功紮實就連他爺爺也贊不絕口，這讓他不由得想象，年紀小小的君圭是怎麼乖巧的模樣。
“真可惜。”越堯低聲唸了一句，不能親眼目睹那時的君圭，真的是人生一大憾事。
